Ⅰ 跪求郭德纲于谦《夸住宅》台词,在线等。对的话加分。急急急
(与观众交流略)
郭:都认识,郭德纲,于谦
于:是我。
郭:合作十多年了。
于:不短了。
郭:感谢谦儿哥对我的支持。
于:您老这么客气。
郭:哎!实话实说,我这是亲眼瞧着谦哥一步一步,堕落成这样……
于:我怎么了我堕落成哪样了?
郭:就帮助我走到今天。
于:您也不能这么说。
郭:真的啊。
于:啊。
郭:中国相声界再也找不出这么一位来。
于:是吗?
郭:你看哪说相声脑袋弄得跟菊花似的。
于:啊……菊花似的?再什么花您别挑一菊花儿啊。
郭:那天在后台坐那冲盹。
于:啊。
郭:冲盹,睡着了。
于:嗯。
郭:一会儿一睁眼,眼泪都下来了。
于:怎么哭了?
郭:做梦。
于:做什么梦。
郭:梦见烫头涨钱了。
于:我也太上心了吧这个。
郭:爱美之心人皆有之。
于:那就不能在乎钱。
郭:但咱实话实说啊。
于:啊。
郭:他跟一般说相声的不一样。
于:怎么,有什么区别?
郭:在说相声这堆儿里边。
于:啊。
郭:这是最前卫最时尚的。
于:哎,这人应该时尚点儿。
郭:德云社第一个玩微博的人就是谦儿哥。
于:我申请的比较早。
郭:一进后台他拿个手机跟那刷屏。
于:玩儿嘛。
郭:咱们还不懂呢。
于:啊。
郭:哥您这干嘛呢?
于:啊。
郭:微博啊。
于:对呀。
郭:这有什么用处。
于:啊。
郭:好玩儿呀。
于:是。
郭:就好这个。
于:嗯。
郭:挺可乐。
于:怎么呢
郭:一进后台烟卷搁这
于:嗯。
郭:再一回头没了。
于:怎么,哪去了?
郭:不定哪孩子开玩笑拿走了。
于:他们都跟我逗。
郭:谦儿哥没有着急没有喊。
于:嗐这着什么急啊。
郭:发一微博调侃一下。
于:这还发?
郭:准知道后台孩子们。
于:写什么呀?
郭:发:我不说,不代表我不知道。
于:告诉他们点给他们。
郭:5分钟
于:啊
郭:他媳妇来一短信
于:说的什么呀。
郭:对不起。
于:呃……我这是破了多大的案啊我这是。
郭:吓我一身冷汗。
于:有你什么事!……有你什么事?别往里搀和这个。
郭:这玩意儿一晃,十多年,也太平无事,也……
于:嗐……老跟着搅和。
郭:这个……你跟他无论怎么开玩笑都不为过。
于:交情在这儿呢。
郭:心胸宽广。
于:应该这样。
郭:这说明什么了?
于:啊。
郭: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。
于:嗐,谈不到大户。
郭:心有多高,眼界有多宽。
于:哎,开阔过眼界。
郭:这是正经大户人家的。
于:您过奖。
郭:从小家里有钱。
于:倒是富裕点。
郭:我不是捧你啊,这个捧没有意义,实话实说。
于:啊。
郭:举一个例子。
于:啊。
郭:于老师吃奶吃到上小学。
于:我倒是断得晚一点。
郭:有那个家里边,孩子得了,一岁就断奶吧,当妈的得上班去。
于:挣钱嘛。
郭:有那个宠的。2岁!
于:这就不短了。
郭:就得掐奶了。
于:啊。
郭:到农村3岁,就了不得了。人家
于:嗯。
郭:吃到上学。
于:呃……就那么长。
郭:为什么呀?
于:嗯。
郭:家里宠。后来大了
于:嗯。
郭:大了能自己吃东西了。
于:哦。
郭:这,说句良心话,跟人家比,我们这不叫吃饭。
于:怎么呢?
郭:我们这炒个土豆弄个扁豆熬个茄子,馒头夹个酱豆腐就吃饭了。
于:哦。
郭:人家那个,讲究。
于:怎么个讲究法?
郭:比如说鸡,鸡汤。
于:嗯。
郭:必须是当年的母鸡。
于:哦,小雏鸡。
郭:说过了都不行。
于:哦。
郭:拿手一按,母鸡胸前有个人字骨。
于:啊。
郭:拿手一按那个人字骨软。
于:嗯。
郭:不到一年。
于:还没长成呢。
郭:就这么讲究。哎,这行,熬汤。
于:拿它熬。
郭:这儿,喝。
于:哦。
郭:哎,吃牛肉吃黄瓜条。
于:什么叫黄瓜条。
郭:牛屁股边上有一条肉(肌腱)。叫黄瓜条。
于:就这么窄。
郭:那条肉是可以生吃的。
于:嚯。
郭:讲究啊。
于:吃那嫩劲儿。
郭:吃爆肚。
于:嗯。
郭:只吃肚仁。
于:肚仁嫩。
郭:吃爆肚见过肚仁,白色的。
于:啊。
郭:肚仁是什么呀。
于:是。
郭:羊胃口那个胃口上有一条隆起来的肌肉,把它片下来。
于:嗯。
郭:一只羊一百来斤。
于:哦。
郭:能片下来多少来呢?不到一两,七八钱。
于:好家伙。
郭:说一盘肚仁得六七只羊才能凑得上。
于:拼这么一盘。
郭:就这么讲究。
于:嗯。
郭:吃猪肉,吃小里脊肉。
于:什么叫小里脊?
郭:里脊分大小。大里脊就是那个肋排把骨头去了那个肉。大里脊。
于:小里脊呢?
郭:脊椎骨内侧那个肉剔下来,那叫小里脊。
于:这也不多吧?
郭:太讲究了。
于:哦。
郭:买肉他得亲自站那看。
于:得挑啊。
郭:看这卖肉的给他剔。
于:是。
郭:往那一站。
于:啊。
郭:呼,呼,呼……
于:谁是猪啊?
郭:开心啊。
于:我干嘛这样?
郭:他意思说:要这个。
于:啊。
郭:不敢骗他。
于:那是。
郭:给他旋下来上秤一幺,比如说要3斤。
于:是。
郭:不够
于:那怎么办
郭:卖肉的都觉得对不起他。还有猪头,猪脸切一块,这送你不要钱。
于:你看看。
郭:送都不要。
于:怎么不要。
郭:这拿去!我不要脸!
于:没听说过。有这么跟人说话的吗
郭:不要猪脸。
于:你把这猪字带出来啊。
郭:就这么讲究。
于:啊。
郭:包括穿衣服。上台演出穿的这是传统的服装。到台底下换上自己的衣服你能看傻了。
于:怎么傻了?
郭:母仪天下。
于:没听说过。男的我是,还母仪天下。
郭:讲究啊。
于:啊。
郭:除了工作净出去玩去了。
于:啊我好这个。
郭:走遍天下看一看风光秀丽。
于:旅游。
郭:哪都去,没事,哪怕今儿有半天工夫也得出去玩儿去。
于:逛逛去。
郭:晚上演出白天没事。
于:出去吧。
郭:早晨全家人开着车,有一大房车。
于:对。
郭:走喽,上西天喽!
于:我们作死去了是怎么着。
郭:看红叶那个
于:看红叶……那叫上西山了那叫。
郭:对不起,腿不利索。
于:腿不利索?
郭:河头有问题。
于:那叫上西山。
郭:要说这些日子有三五天就乐了。
于:出个远门。
郭:算时间,能到哪,怎么个开心法。
于:啊。
郭:厉害。
于:是。
郭:而且就爱问哪有天灾人祸。哪下大雨了必须得去,看,高兴,百年不遇啊。
于:什么心态啊我这。
郭:雪灾,这都爱看。
于:啊。
郭:前些日子说哈尔滨雾霾。
于:雾霾怎么了?
郭:乐的啊在屋里蹦,蹦蹦儿地蹦。
于:活鱼钓出来了是怎么。
郭:高兴,开车奔哈尔滨——没瞧过雾霾!
于:我在北京愣没瞧过雾霾?
郭:你那些日子没在。
于:嗐。我也不撩窗帘了我。
郭:哎。开车,哈尔滨,到哈尔滨傻了。
于:嗯?
郭:看不见,伸手不见五指啊。
于:那几天是厉害。
郭:下了车站这。
于:瞧瞧。
郭:哪有人啊?站这傻了。
于:嗯。
郭:前边儿有一大哥站那儿,赶紧问人家:“劳驾,怎么走?”
于:啊。
郭:人家好心眼:“往那边去,直接走,上大道。”“谢谢您,大哥,还是您了不起。”
于:是。
郭:您怎么这么熟呢?
于:对啊。
郭:嗐,我也是下来找道的。
于:啊。
郭:道找着了,车找不着了。
于:好家伙。这雾霾得多厉害啊这个。
郭:别老跟国内玩儿。往国外玩儿去。
于:出出国。
郭:几乎啊几乎,都去到了。
于:反正眼巴前的国家。
郭:就差这个什么,悉尼几内亚食人族还没去。
于:也远点。
郭:听说那边发请柬了。
于:哎哟嚯!摆餐桌上了。
郭:一到机场,看得出这个人是不是老出国。
于:是吗?
郭:有人那,不怎么出国的,不总到机场到那安检:“您把这外套脱了。”“干嘛脱外套啊。”
于:是。
郭:你看——您把那手机拿出来,或者有那靴子得脱了,过安检得查。
于:啊。
郭:于老师到那轻车熟路,
于:我老出国。
郭:人安检的也是:“哎这都……都穿上!穿上!”
于:光着?我还轻车熟路呢?我上人机场洗澡去了是怎么。
郭:穿上!
于:可不是得穿上嘛。
郭:哪都去。
于:是。
郭:新西兰去过吧?
于:当然去过。
郭:新西兰那个地儿有意思,依山傍水。
于:好地方。
郭:当地人花那钱叫,纽币。
于:没错。
郭:因为过去有人管那叫,纽西兰。
于:哎对。
郭:花那钱叫纽币。
于:是。
郭:当地人夸谁特别有钱,就说这个人啊,太纽币(牛B)了。
于:啊……没听说过!这不是新西兰夸人这是,这就是北京这夸人呢。
郭:夸就是太有钱了。
于:没有这么叫的。
郭:于老师到那大把地花纽币。
于:我有的是纽币。
郭:哎~
于:……
郭:就为吃海鲜。
于:新鲜。
郭:于老师去吃最新鲜的。
于:是吗?
郭:倒上瓶红酒,系上那饭单,什么。
于:餐巾。
郭:拿上刀拿上叉,坐那。一会儿都是大盘子,海鲜!有紫菜、海带。
于:嗯。……没听说过!我上海里拔去吃是怎么着。啊。
郭:很开心。诶……哪都去,新加坡也去过。
于:去过。
郭:带着我去的。
于:对。
郭:头一回我没去过新加坡啊。你别看离咱们这近,没去过。
于:啊。
郭:谦儿哥带着我走在街上,那真是街上特别地干净。
于:对。
郭:花园城市
于:是。
郭:就是,热了点儿。
于:啊,那。
郭:我们俩跟新加坡逛街。
于:啊。
郭:走着走着,对过来一姑娘。
于:女孩。
郭:我好歹跟演艺圈也这么些年了,见过女演员见过好些个。
于:是。
郭:没这姑娘这么漂亮。
于:哦这好看?
郭:走一对脸,一把搂着于谦,抱着就亲。
于:有热情的。
郭:我都傻了——好家伙,开放!
于:嗯。
郭:亲完了我问这姑娘:“你认识于谦啊?”“不认识啊。”
于:不认识亲什么呀。
郭:“新加坡不让随地吐痰。”
于:呃……噗!怎么那么恶心啊?拿我当痰盂了这?
郭:很好很好。
于:好什么呀?
郭:还去过那地儿叫什么?拉斯维加斯。
于:那是美国的一个城市。
郭:沙漠边上建的城,当年没有,就为了耍钱弄这么一城。到那他可得倚了。
于:我爱玩儿。
郭:好家伙,赌场就跟这北展剧场似的。
于:得有这么大。
郭:谦儿哥,那是,如驴得水。
于:如驴得水?如鱼得水那是。
郭:如驴得水似饼粘麻。
于:哎什么玩意儿这是?
郭:似烧饼粘芝麻。
于:还是驴肉火烧。
郭:这里头,哎哟~他,这儿跟人猜丁壳,这儿敲三家,这儿炸金花。
于:哪有这项目啊。
郭:所有赌场人都傻了:这孙子哪来的?
于:好嘛,人都骂上了。
郭:有那小姑娘穿一小短裙,烫着头,画得挺漂亮。
于:啊。
郭:端个盘子,各种酒水。
于:那是服务员。
郭:不要钱。
于:随便喝。
郭:随便喝!
于:是。
郭:他乐了:吸溜~
于:干嘛那么馋呢?
郭:“Hello?”
于:在美国交流是个事。
郭:就会这么一句。“Hello?”服务员乐了:“老乡?”
于:河南人啊?我那碰一河南人?
郭:喝,玩命喝。
于:啊。
郭:很开心。
于:那是。
郭:还有一回带我去那地儿叫,比利时。
于:咱们去过一次。
郭:我们,那年头哪出国啊?
于:嗯。
郭:人家谦哥带着我。那比利时布鲁塞尔。
于:玩儿去。
郭:到那眼不够使的。哦——国外是这样的,没想到。怎么这这么多小孩儿的雕像啊?
于:哦,那撒尿小孩儿的雕像。
郭:我不知您各位谁去过啊。比利时就跟那,城市的形象代言似的,
于:是是是。
郭:一小小子儿站那撒尿。
于:还出水。
郭:啊是是。那墙头上有,水池子边上,地上,都是往外尿尿那水。
于:是。
郭:我说:“这什么意思这是?这是跟兵马俑似的吗这。”
于:什么兵马俑。
郭:谦儿哥说这你不懂了吧?你看这水,对当地人来说就如同是圣水一样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累死了,不打了不打了,最后五六分钟您自己打吧……如果一会儿有人复制了我的,“替”我打了最后几分钟,请看清楚是谁先发的……不要让我白费这么大力气……
Ⅱ 常听相声,郭德纲说于谦有产业,不知相声演员于谦经营什么公司
于谦的产业是在北京大兴拥有一个面积达六十亩的豪华马场,这就是他最主要的产业“玩儿”。
据说于谦为了把马匹饲养得更好,他特意从海拉尔把草料运过来饲养这些马匹,然后他还特意从北京的动物园里面请来了一些比较专业的驯养员。
另外,于谦也曾经表示过,要把马场改造成一个像是度假山庄那样的场地,以后也可能会把它发展成为一个让大家来旅游的地方。
演艺经历
1982年,于谦考入北京市戏曲学校相声班学艺,在校期间跟随相声演员王世臣、罗荣寿、高凤山、赵世忠学习。
1985年,拜师于相声艺术家石富宽门下,先后在北京曲艺团、中铁文工团担任相声演员,与相声演员刘颖搭档。
1992年,客串赵宝刚执导的喜剧《编辑部的故事》。同年,出演儿童奇幻剧《小龙人》,在剧中饰演唐朝书生。
1993年,出演剧情喜剧《海马歌舞厅》。
1995年,于谦结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影视导演系大专班的进修学业,之后参与传记剧《马三立》的拍摄,饰演角色赵佩茹。
1996年,出演电视剧《小井胡同》,扮演角色肥子,同时在中央电视台、北京电视台及地方台的长期栏目中担任节目编导及主持人。
Ⅲ 幸福三重奏于谦的房子为什么那么差
可能每个人对房子概念不一样吧,可能有些人就主要就是想要房子,但有些人对房子要求不高,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可以了。
Ⅳ 于谦家房塌了,就省一门立那,于谦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往里一看,噢!是真塌了
科学论
Ⅳ 郭德纲于谦有段相声,相声大致是说于谦家房子倒了就剩一防盗门立着呢他还跑去听相声
返场中的一小段儿。是郭德纲拿于谦砸挂
Ⅵ 女孩要求于谦有车有房、父母双亡,于谦车房好说,父母给我一个月是那个相声片断。郭德纲于谦的相声。
女孩要求于谦“有车有房父母双亡”,于谦:给我一个月的时间。这个相声是:2018年德云社钢丝节庆典里说的。可以去蜻蜓FM听相声。
Ⅶ 郭德纲相声里有段 说 :于谦家房塌了,就省一门立那,于谦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往里一看,噢!是真塌了
很多段子都用了这个包袱,同一个段子不同时期说有的有这段有的没这段,怪治病里有,凤凰卫视那版肯定有
Ⅷ 于谦也会看走眼,一时心软帮曹金买房,如今被他这样评价,怎么说的
北京当时的房价低,而且也是对自己生活的保障。虽然当时他的工资不低,但在北京买房这点钱根本不够。于是于谦就大方地借给他八万块钱交首付。可就在一次采访中曹云金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,不但没说感谢的话,反而一直重复“我不想买房子,他硬借给我”。
当初2006年的房价首付在15万左右,于谦能大大方方拿出8万已经够意思了。而且当初于谦也是怕他挣得多乱花钱,想要用房子,让他把钱存下来吧。但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年房价上涨,曹云金也成了“拆二代”,顺便赚了人生“第一桶金”。虽然他对还钱的事情闭口不谈,但总的来说他还有一丢丢的良心。
结语已经有众多徒弟和干儿子围绕的于谦,再加上有郭德纲这位老友相伴,想来于谦也是很幸福的,希望德云社能在郭德纲和于谦的带领下越来越好,给我们带来更多更好的作品。
Ⅸ 于谦被冤杀后,去抄家的官员开箱后为什么会痛哭
于谦被冤枉杀死以后,去抄家的官员本来以为于谦会很富有,但是去了才发现原来于谦的家里非常的简陋,从箱子里打开,里面全是皇帝赏赐给他的一些东西,完完整整的全摆在那里,所以抄家的官员很感动,一时失声痛哭。
后来朱祁钰病重,后来有些人就发动了夺门之变,重新拥立了明英宗。而明英宗刚刚复位以后,就把于谦等人抓住了大牢,很多人就趁这个机会开始给于谦塞罪名,包括之前于谦鼓动兄弟朱祁钰为新君的事情,反正全都是谋反的大罪,最后明英宗也狠心斩首于谦,抄了他的家。他以为于谦家里应该会很富有的,但是去了才知道,原来于谦的家里非常的简陋,当时看到一个箱子锁得非常严实,还以为是贪污的金银珠宝呢,打开一看却是,当初皇帝赏赐他的一些东西。负责抄家的官员看到这些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,说他真的是一片清白在人间。
Ⅹ 于谦的悲剧是怎样造成的
古语有云:“忠臣不事二主。”但如果一位智勇双全的大臣发现他所尊奉的是一个不辨忠奸的昏君,他就会陷入难以抉择的两难境地。在国难当头之际,于谦作出了坚定的选择,由此保全了大明王朝的江山社稷,而等待于谦的又是什么呢?
在美丽如画的浙江杭州西子湖畔,安息着两位中国古代著名的人物,他们虽处不同朝代,但有颇多共同之处:同样品性高洁,赤胆忠心;同样功高盖世,名震四方;也同样功高不赏,惨死在“莫须有”的冤狱之下。其中一位就是宋代著名的抗金将领,曾以“岳家军”驰骋中原,令金朝军队闻风丧胆的传奇英雄岳飞。另一位便是明代大臣于谦。
于谦,字廷益,号节庵,浙江钱塘(即今杭州市)人。他自幼聪敏,读书过目成诵,行文泉涌,为诗清丽。他仰慕古代正气凛然的仁人志士,特别钦敬钟爱南宋名臣文天祥,立志为国家兴亡赴汤蹈火而在所不惜。他于永乐十九年(1421年)考取进士,从此踏上宦途。在任御史期间,曾出按江西,平反冤狱数百起,赢得明宣宗的信任,超迁兵部右侍郎,出巡河南、山西等地。所到之处,延访父老,体恤民间疾苦,变革害民弊政,威惠流行,远近称颂。离职之时,山西、河南吏民伏阙上书请留于谦者以千数。明正统十三年(1448年),一场突发事变使明王朝濒于崩溃的边缘,于谦正是在这场变乱中力挽狂澜,名震中外,立下不世之功。这就是“土木之变”。
“土木之变”的缘起要从宦官王振专权说起。王振为蔚州(今河北蔚县)人,儒士出身,曾为教官。后自行净身进入皇家内书院,得到明宣宗的赏识,遣往东宫侍奉英宗读书。明宣宗去世后,即位的英宗年方9岁。朝中大事由先朝重臣主持,王振善于伪装,使“三杨”(即杨士奇、杨溥、杨荣)等阁臣对其人颇有好感,而年幼的英宗在其恩威并施的训导下,不免对他畏惧三分,只呼“先生”而不敢称其名。后来,“三杨”等重臣因年迈体衰,难以继续总揽大权,便给王振造成了广植私党、干预朝政的时机。一次,英宗大宴群臣,按祖训“宦官不得出席朝宴”,没想到王振在内宫大发雷霆。英宗心惊肉跳,赶忙大开宫门、请他参加,文武百官也起身相迎。王振在朝中的地位,由此可见一斑。明代宦官独擅专权,正是从王振开始的。
王振擅权最重要的方式便是控制年幼的英宗,从英宗即位伊始,王振就通过暗中唆使来影响朝政。为了让朝臣感到他的作用,王振时常指使英宗苛责群臣。如兵部尚书王骥奉诏议边疆之事,因故5日没有答复,王振就让英宗召来王骥训斥道:“卿等欺朕年幼耶?”即下令逮捕入狱。朝中言官为讨好王振,经常无端弹劾百官,“自公侯驸马及尚书都御史以下,无不被劾,或下狱,或荷校,至谴谪殆无虚岁”。王振专权的另一个重要手段,就是利用锦衣卫的淫威。他任命其侄王山为锦衣卫指挥同知、王林为锦衣卫指挥佥事。对那些不满其擅权蠹政的官员,凭空捏造罪名,残酷迫害,使得文武百官惊恐不已,更有一些趋炎附势的大臣拼命向其献媚讨好,以避一死。公侯勋戚均感自身难保,恭称王振为“翁父”。
王振专擅使朝野充满乌烟瘴气,而此时北方边界形势日益紧张起来。蒙古瓦剌部强盛,经常向明朝边境发动袭击。本来,明朝初年,政府在击溃元朝残余势力之后,曾在北部及西北部设置由少数部族首领管辖的卫所,瓦剌部崛起后,便逐渐向这些卫所发动进攻,而英宗及王振等人反应迟缓,使得瓦剌部占据了北方及西北部大片区域。正统十四年(1449)七月,瓦剌掌权太师也先借口明朝皇帝失信,不许与之联姻,统率各部向明朝内地大举进犯。其中也先亲率一路人马进攻明朝“九边”重镇大同,结果明朝守军不敌,雁门关外城堡纷纷陷落。
王振有一个特点就是好大喜功。面对边关严峻的形势,他不是统筹部署,调集各路军队组织强有力的反击,而是盲目轻敌,以为“边夷”小敌,不堪一击。为建立不朽之奇功,他极力怂恿英宗亲统大军北征。时任兵部侍郎的于谦与其他文武百官力谏:在没有弄清敌情之前,“六师不宜轻出”。但英宗与王振却一意孤行,仓促准备之后,他们于七月十六日率五十余万大军从北京出发北上。这暂时凑集的乌合之众多是京中守御之兵,久无训练,出师后又缺乏有效的组织协调,常常内部自相惊扰,士气低落。路过居庸关时,群臣就开始劝谏英宗缓行,英宗惑于王振之言,执意不听。至宣府后,风雨交加,前线屡报也先大军步步进逼,王振不仅不听群臣劝解,反而大发雷霆,责辱上谏者。但到邻近大同的阳和(今山西阳高县)境内,看到被也先杀戮的明朝士兵尸横遍野,救援军士惊恐不已,再加上准备不足,军中已经乏粮,人心大为涣解,毫无战意。
明军进到大同后,狡猾的也先主动后撤,试图引诱明军深入。王振以为也先因胆怯而后退,想乘势追击。但其同党原大同监军郭敬向他详细汇报了也先大军的凶猛,明确指出此系也先的诱兵之计。王振不禁内心惊惧,同意撤军。但在撤军路线上又起风波。王振起先想让英宗至其故乡蔚州,藉此光耀门庭,故决定从紫荆关退兵,但行至中途,王振又担心大军路过,践踏了他家地里的庄稼,临时改道宣府,军士迂回奔走,耽误了宝贵的时间。而此时,也先已率大军追袭而来。明朝断后阻敌之兵均遭惨败,局势愈来愈危急。当明朝残军仓皇逃至土木堡之时,王振却坚持暂时屯驻。而此地距怀来县城仅20里,王振刚愎自用,不听大臣劝谏,结果被又中也先之计,蒙古大军团团包围。明军无水,饥渴难耐。王振妄图趁也先稍退时移营就水,便离开了刚刚筑就的壕堑。没料到也先大军乘机四面杀来,明军崩溃,一发而不可收拾。50万大军灰飞烟灭,死尸遍野,惨不忍睹。明英宗被俘,王振被怒不可遏的护卫将军樊忠以锤击死。这场惨败就是明史上著名的“土木之变”。
英宗与王振出征之时,特命其弟朱祁钰留守京师,其实乃太皇太后张氏主掌朝政。“土木之变”发生后,消息传至京师,朝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。英宗北征所带50万人为京师守御之精锐,当时北京城内所剩疲卒赢旅不足10万,人心骚动不安,大臣徐理(后改名徐有贞)等人倡言迁都,于谦身为兵部侍郎,留守北京,闻听此言,厉声喝道:“言南迁者可斩也,京师天下根本,一动则大事去矣,独不见前朝南渡之事乎?请速召勤王兵,誓以死守。”其余文武及太监也赞同于谦之言。张太后这才打消了迁都的念头,决意坚守北京。消息传出,京城官民才开始恢复平静。张太后命郕王朱祁钰总制朝政。
谁也没有想到,朱祁钰摄朝第一日,风波骤起。不少朝臣痛定思痛,对王振的专断胡为切齿仇恨,右都御史陈镒等人在朱祁钰上朝之时,上前失声痛哭,请求族诛王振,以谢天下。王振死党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叱令群臣退下。给事中王骇扑上前去抓住马顺的头发,张口咬其肉,并骂道:“汝倚王振作威作福,今日还敢如此!”怒不可遏的文武百官忍无可忍,一涌而上,围住马顺,拳脚齐下,马顺立即毙命。当时场面混乱已极,马顺手下卫士与群臣对峙,如不制止,将无法收拾。郕王朱祁钰手足无措,欲起身回宫。在场的于谦挺身而出,上前护住朱祁钰,请他宣谕群臣道:“马顺罪当加诛,殴击者不加追究。”闻听此谕,文武百官才镇静下来。混乱之中,于谦袍袖均被撕裂。紧接着,朱祁钰又命捕来王振死党王山,押至刑场处死,下诏将王振家族无少长皆斩,籍没其家私,抄得金银六十余库,珠宝无数。京师官民无不欢悦,奔走相告。
在这一系列突发事变中,于谦正义凛然,当机立断,受到朝野人士的崇敬。当时德高望重的吏部尚书王直拉住于谦的手,感慨万千:“国家危难之时,正赖于公辈支撑。今日之事,虽有百个王直,又有何用!”众望所归,于谦也毅然以社稷安危为己任,数上守御之策,郕王朱祁钰全部采纳。于谦预计,也先在“土木之变”后,俘持英宗,必定借中原混乱之际,长驱南犯。京师兵寡,必须四出募兵增援。另一方面,北京要做好一切防御准备。缮器甲,修战具,分兵把守京师九门,在城郭之外屯扎,将附郭居民迁人城内。同时,选用一批有才干的文武官员以充重任。于谦慨然承诺:“军旅之事,臣身当之,不效则治臣之罪。”这种临危不避艰难的无畏精神深深打动了朱祁钰,因而对于谦言听计从。
其实,在“土木之变”英宗被俘后,一件最敏感、也最棘手的问题已摆在文武百官面前。“国不可一日无君”,在中国历史上的封建王朝中,国君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,是国家一切权力与利益的化身与主宰。而明英宗的被俘就使得明王朝陷于极度尴尬之中,国君与王朝实体发生了分离。英宗被掳,在蒙古人的逼迫下,频频向明朝各地索要财物,甚至要求守军开关相迎,使得明朝官民无可奈何,左右为难。如瓦剌军拥英宗到大同城外,守将郭登闭关不纳,英宗遣人口谕郭登道:“朕与汝有姻亲之谊,为何拒朕如此?”郭登慨然回奏道:“臣奉命守城,不知其他。”英宗深恨之。可见,明朝诸臣已陷入忠于君王还是捍卫社稷的困惑之中,郭登刚烈,拒而不纳,其实就是做出了舍君主保江山的选择,这当然承担了极大的风险,英宗还是王朝的皇帝,抗旨不遵、欺君犯上均是大逆不道的罪行。
另一方面,张太后在得知英宗被俘之后,意识到“神器不可无主”,为了稳定百官情绪及避免发生皇位之争,抢先定议立英宗长子朱见深为太子,令廊王朱祁钰辅政。朱见深年仅2岁,朱祁钰并无大权在握,指挥调动力不从心,各地守军均处于观望之中,无所适从。而也先挟持英宗四处索要财物后北归,暂事休息,但不久定会卷土重来,如英宗被胁持同征,将会使于谦等人的努力付之东流。北京只能拱手相让。随从英宗的宦官喜宁被俘后,不仅将中原机密军情泄露给也先,而且为也先出计,教其奉英宗至边关,胁迫守将开关,并下诏命总兵官出迎,趁机擒捉,这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,占据北部中国。也先大喜过望,决定依计而行。
残酷的现实逼迫明朝文武做出明确的抉择,于谦等人审时度势,斟酌利弊,终于在九月初一联合奏请张太后道:“英皇被掳,皇太子年幼,古人云:‘国有长君,社稷之福。’请定大计,以安社稷。”主张立郕王朱祁钰为帝。张太后应允,于谦等群臣便以太后之命谕告朱祁钰,令登大位。据说,朱祁钰惊慌之下再三谦让,甚至逃回自己的府邸。于谦等文武大臣苦苦恳求,于谦道:“吾等并非出于私心,欲冒拥戴之功,而是为社稷的安危着想。”恰巧此时都指挥岳谦出使而还,口传英宗之旨,因廊王贤明老成,命即皇位以继奉祀。朱祁钰这才答应下来,于九月六日登基,遥尊英宗为太上皇帝,以次年为景泰元年(1540年),朱祁钰是为景泰皇帝(或称代宗)。
事实证明,于谦等文武百官的估计是完全正确的,景泰帝的及时登基挫败了也先等人的阴谋。十月初一,也先果率瓦剌大军拥挟英宗再临大同城下,谎称奉送上皇返京,令郭登等守将开关迎接。郭登严命军卒戒备,并遣使告也先道:“赖天地宗社之灵的佑护,国家已有帝王矣。”也先不敢强攻,只好绕过大同继续南进。郭登立即派人往北京告急,京师闻讯,全城戒严。朱祁钰一方面下诏令诸位藩王遣兵入京勤王,另一方面命于谦提督诸营将士,全权负责节制,都指挥以下不听命者,可以先斩后奏。当时也有人不满朱祁钰给予于谦太大的权力,太监兴安辩解道:“为国分忧,如于公者宁有几人!”确实,“土木之变”后,于谦临危受命,日夜操劳,不仅为朱祁钰及朝中文武所依赖,而且对鼓舞京中军民士气起到了重要作用。但被于谦弹劾的一些不称职的大臣,自然对于谦非常嫉恨。当朱祁钰与满朝文武商议防御对策之时,于谦又显示出杰出的军事才能。总兵官石亨建议尽闭京城九门,不出城迎战,藉此来拖垮瓦剌军队。于谦表示反对,认为也先气焰嚣张,如不出战,更使其感到有恃无恐,因此主张明朝守军全部到城外迎敌。这一对策得到了朱祁钰及文武大臣的支持。
根据这一对策,于谦将京城守军二十余万全部列营于京师九门之外,尽闭城门,表示誓死一战,决不后退之意。于谦与石亨等人驻扎于德胜门外,正当兵锋之处。同时下令:“临阵之时,将领先退,斩其将;军卒不听指挥先退,后队斩前队。”身为主帅的于谦全副甲胄,处处身先士卒,亲至阵前,慷慨陈词,声泪俱下,晓谕三军将士以忠义报国。明朝守军极为振奋,士气高昂,发誓要与瓦剌军死战,与京师共存亡。
就在明朝守军严阵以待之时,瓦剌大军也进逼到北京城外。十月十一日,也先等人挟持英宗登上土城,叛敌宦官喜宁唆使也先令明朝大臣出迎圣驾。景泰帝朱祁钰无奈,派王复、赵荣等人出城朝见。也先嫌这二人官小,要求于谦、石亨、王直等大臣出面,且索要金帛以万万计。景泰帝与一些大臣慑于也先等人的蛮横,有心议和,但于谦坚决反对,誓与之决战。当瓦剌骑兵进攻德胜门时,于谦设伏兵,诱敌深入,然后出其不意,合围痛击,瓦剌军伤亡惨重。其他各处明朝军队也取得了胜利。当瓦剌军士回到土城一带,这一带居民登上屋顶,以瓦片痛击敌军,明朝援军又及时赶到,瓦刺军队被迫后撤。
与此同时、攻打居庸关的瓦剌军队也遭重挫,消息传来,也先惊惶不已。又听到明朝各地援军也将赶到,也先已无心再战,拔营起寨,撤围北遁。明朝的北京保卫战获得了重大胜利,为了奖励于谦、石亨等人的功劳,特封石亨为武清侯,于谦加少保,总督军务。
也先的失败引发了瓦剌内部固有的矛盾。可汗脱脱不花不满也先的专权。遣使与明朝通好,景泰帝依从大臣之议,厚加赏赐以图离间。也先虽有此败,实力并无大耗,在喜宁的撺掇之下,又向明朝边境发动攻击。没想到在大同,明朝守将郭登出奇计,以800骑大破瓦剌军,以功封定襄侯。身陷敌营的英宗也十分痛恨喜宁诱敌寇边,设计使其至北京索要财物,密信谕边臣擒之,结果,喜宁被诛。从此也先因不明各地军情,不敢轻举妄动。脱脱不花等人与明朝通好后,先后撤回了所部兵马,也先在频频受挫之后,也无心再战,于是开始以归还英宗为条件,与明廷进行和谈。至此,应该说,于谦领导的北京保卫战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。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明廷上下来不及庆功行赏,就在和议及迎取英宗的问题上展开了激烈的争执。起先,也先以英宗为要挟,常以和议为敲诈的方式,明朝君臣多次予以坚决回绝,但这次也先遣使奉书前来议和,显然是有一些诚意,这倒使明朝君臣着实为难。大臣王直率群臣上言:“也先请还上皇,与我和议,确为转祸为福之机,请应允其请,迎回圣驾。”没想到这一席话正好触痛了景泰帝的心病。“天无二日,国无二君”,迎回英宗必然引起皇位之争,景泰帝为英宗之弟,理应让出大位,可这当然是景泰帝极不情愿的事。因此,景泰帝以也先多次借和议相欺诈为由,加以拒绝。可是不久,瓦剌使者又至,王直等人又上奏道:“太上皇蒙尘朔北,理应迎回,莫贻他日之悔。”景帝顿时不悦道:“朕并非贪恋大位,当初是诸位拥戴,固非朕本意。”此言一出,在场的文武百官瞠目结舌,不敢再言语。
显然,景泰帝是将迎英宗回銮与迎英宗复位等同起来,这是最敏感又最棘手的问题,景泰帝是在逼迫群臣对这一根本问题作出答复,文武百官自然语塞,不敢妄言。在一片寂静之中,于谦当机立断,从容不迫地回答道:“天位已定,宁复有他?顾理当速奉迎,万一彼果怀诈,我有词矣。”景泰帝闻听此言,喜上心头,不觉和颜悦色地说道:“从汝,从汝。”至此才议定奉迎之事。于谦的抉择无疑是明智而可行的,如果没有明确景泰帝的合法合理地位,片面强调奉迎英宗,必将导致新的皇位之争,以弟让兄,顺情合理,这当然是景泰帝所无法接受的。而另一方面只顺从景泰帝之意,拒绝奉迎英宗,于情理不合,必遭天下吏民耻笑。故而,于谦首先承认景泰帝的合法地位不可动摇,令景泰帝消除疑虑,同时指出奉迎为情理中事,不得不行,这使得景泰帝也无法拒绝。
于谦的建议是当时唯一可行的方案,但其倾向性也是相当明显的。自从“土木之变”英宗被俘后,于谦便一直主张“社稷为重,君为轻”,这是敦促景泰帝即位的重要理由,根据这一观点,社稷高于一切,君王可以更改。正是在这一主张的支持下,于谦等人拥立景泰帝,保卫北京,彻底粉碎了也先、喜宁等人以英宗为要挟的图谋。在国家危难之时,作出明确的选择,力挽狂澜,使大明王朝逃过了自开国以后最大的一场劫难,于谦居功甚伟,其临危不乱的抉择也是无可挑剔的。这也是导致也先放归英宗的最主要的因素。
但是,英宗有望回銮之时也正是于谦等人更为尴尬之日。社稷安然无恙,而君王却只能有一位,于谦毅然选择了景泰帝,也就将自己的命运与景泰帝联系在一起了。其他文武大臣犹豫不决,首鼠两端,在这两难的选择中徘徊。以刚烈著称的于谦自然不会作此妇孺情态,后来的事实证明,这种鲜明的态度虽然无可厚非,但他本人必须承担由此招来的风险。英宗就对于谦“社稷为重,君为轻”之言一直耿耿于怀。
景泰帝不愿意其兄回归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,就在廷议完毕之后,还使太监兴安出面声色俱厉地斥责群臣:“公等欲报使塞上,谁能担当此任,难道他想以此成为文天祥与富弼吗?”在场的老臣王直忍无可忍地回答道:“臣等既食国家俸禄,难道能够临难退缩?”兴安这才无话可说。礼科都给事中李实慨然请行,景泰帝下诏升李实为礼部侍郎,与罗绮、马显等人一同前往。但李实拿到景泰帝致也先敕书后,发现其中并无迎取英宗之言。大惊失色,急请入宫求见。途中遇到兴安,兴安斥责道:“你只管奉敕前往,其余事体休得干预!”李实无可奈何,索然而返。
李实等人到达瓦剌大营之后,也先即命前往参见英宗。君臣相见不免感泣不已,尔后,朱祁镇迫不及待地询问:“我在此已有一年,为何朝廷不迎我回?”又道:“你们回复当今皇帝并文武群臣,我回去之后,看守祖宗陵寝也可,做一百姓也可。”这表明朱祁镇当时一心只想回到北京。李实见到也先后,也先也讲道:“皇帝敕书中只讲和议,并无奉归太上皇之意。他留在这里,只是一个闲人,我还你们,也好图一个千载美名。请回去奏知当今皇帝,务差太监及老臣来接。”可见,也先交还朱祁镇的态度是相当明确的。李实自然有苦难言。
在群臣的推动下,景泰帝无奈,又派杨善领衔出使。而这次敕书之中依然没有奉迎英宗之语。杨善见到也先后,也先不免困惑,幸而杨善机智巧辩,他解释道:“吾君乃欲成就阁下之美名。若敕书明载。公等就是无奈迫于君命而为之,如何能显现公等求和的诚心?”也先闻之大喜,同意放归朱祁镇。可见,英宗朱祁镇的回归并非景泰帝之意。明清史专家孟森曾精辟地分析道:“(《明史》)以此归功于(杨)善之辞令,辞令特实力之外表耳!不有主战之君相。戮力之诸将,敌岂口舌所能挫?此古今论交涉之标准也!”
英宗回归可谓是历经磨难,不幸之中的万幸。本应该是“历尽劫波兄弟在,相逢一笑泯恩仇”皆大欢喜之事,但由于景泰帝的度量狭小,猜忌过甚,使明廷迎接太上皇之事一波三折,这必然使落难的朱祁镇“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”。英宗被瓦剌人放还,其身为太上皇,理应隆重相迎,而景泰帝传旨以“一舆二马”迎于居庸关,至北京安定门再易法驾。给事中刘福上言此礼太薄,景泰帝回答说:“昨得太上皇书信,要求迎驾礼从简,朕岂能违背其意!”满朝文武吓得不敢出声,恰巧此时千户龚遂荣上书,再请厚待英宗,王直等人将书呈上,再次进言,景泰帝极不高兴地加以拒绝。
英宗朱祁镇好不容易回到北京之后,日子并不好过,景泰帝十分担心他争夺皇位,迎回之后,使居南宫,开始了实际上的软禁。景泰帝不许朝臣拜见英宗,也不许英宗与大臣私自往来。在“土木之变”之前,朱祁镇毕竟已做了14年的皇帝,在瓦剌军中只有一年左右的光景,“虎走威犹在”,他对群臣的影响是难以忽视的,景泰帝不得不防。景泰帝的另一桩心事便是英宗长子朱见深犹为皇太子,因而他一心想易储,让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。贴身太监知道景泰帝之心,便向诸大臣进行试探。恰巧,有一位广西土官因犯杀人罪,害怕朝廷处置,便上书谴责朱祁镇误国,请易东宫以安天下。景泰帝闻之大喜,召集群臣进行商议。在场群臣默不作声之时,太监兴安倡言同意者签名,群臣不敢公开反对,一一签名,名正言顺地立朱见济为太子,原太子改封为沂王。
当时,于谦作为景泰帝仰赖的重臣之一,努力加强京师防御力量,以确保北京的安全。他集中力量改革京营兵制。其中创立的“团营”,是对明朝军事建设的重要贡献。明朝京师守军分为五军、三千、神机等三大营,由于创置年代各异,自成体系,互不相属。于谦在三大营中选出10万精兵,分5营团操,后扩为10营。组织严密,层层节制,10营设一总兵官,直属兵部统辖。于谦的改革大大增强了明军的战斗力。
经过一番努力之后,景泰帝似乎稳坐大明天下了,由“土木之变”引发的困厄似乎也烟消云散了,可是天有不测风云,另一场灾难悄然而至。景泰帝四年(1453年),新立太子朱见济忽然病死,皇储之事再次让景泰帝大伤脑筋。因为他只有这一个儿子,有些不知趣的官员即上疏请求复立英宗之子朱见深,不由得使景泰帝恼羞成怒,下旨严刑拷讯。另一方面更加强了对南宫朱祁镇的监视与控制。时至景泰八年(1457年),朱祁钰一病不起,东宫太子还未确定,这引起了群臣的焦虑,景泰帝坚持不肯放弃帝位。于谦率文武大臣日日上疏请求尽早决定东官储位,可景泰帝迟迟不予答复,只答应正月十七日上朝时定议。而就在十七日早朝之前,发生了明史上有名的“夺门之变”,深居南宫的朱祁镇在石亨、徐有贞等人密谋下重登皇位,故又称“南宫复辟”。
事前,石亨曾至景泰帝病榻前探视,看到景泰帝并无康复希望,又风闻王直等重臣有复立朱见深之意,便与张杌、杨善及太监曹吉祥等人密议,认为复立东宫不如使太上皇(朱祁镇)复位,可邀功赏。他们将此议谋于太常卿许彬,许彬深表赞同,并推荐“善奇策”的徐有贞。徐有贞得知此事后,要求石亨等人必先取得朱祁镇本人的同意,至正月十六日,石亨等人又找到徐有贞,告知已得到太上皇的首肯,徐有贞在观看天象之后,决定当夜动手。
景泰帝早已决定十七日上朝,于谦、王直等朝臣也联合写好奏疏,请复立朱见深为太子。就在此时,石亨、徐有贞等人抢先一步,采取了行动。他们率家兵混在守御军士之中,趁暮色进入大内,到南宫门外,门锢不开,便指挥兵丁悬巨木毁墙而入,用辇将朱祁镇抬至东华门,守门者拒而不纳,朱祁镇宣言道:“我太上皇也。”守门者畏惧,开门放行。徐有贞等人进入奉天殿之后,鸣鼓开门。当时,等待早朝的百官正在班房等候,忽闻殿上大乱,震愕不已,徐有贞大声宣布:“太上皇复位矣!”令百官朝贺。朱祁镇也宣谕群臣各就其位如故。徐有贞被命入内阁,参与机务。
“夺门之变”后,于谦成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。其实于谦并没有公开反对英宗复位,但是英宗复出自然要小试牛刀,杀一儆百,以重现往日的威严,策划“夺门之变”的几个人既为了证明自己行动的正当,也为了震慑文武百官的不满情绪,于是,于谦就成为不可避免的牺牲者。这次“夺门之变”的主要策划者徐有贞。就是在“土木之变”爆发后倡言迁都的翰林侍讲徐理,这一建议遭到以于谦为首的文武大臣的一致痛斥,并当场被太监金英等赶出朝堂。这莫大的羞辱使得他万分难堪,恼羞成怒,对于谦等人怀有切齿的仇恨。景泰帝对徐理也十分鄙薄,这自然就影响了徐理本人的升迁。一次,徐理极想得到祭酒的官位,景泰帝审阅卷宗时说道:“此人就是那位主议南迁的徐理吗!朕看此人为人奸诈,包藏祸心,以其为祭酒,将败坏诸生的心术。”予以断然拒绝。而当时景泰帝特重于谦,尤其在官员的任免选拔上更是言听计从,徐理以为是于谦从中作梗,对于谦的怨恨与日俱增。尔后,徐理巴结大臣陈循,陈循劝其更名以瞒过景泰帝,徐理便改名为徐有贞,果然瞒过了景泰帝,方得到擢用。“夺门之变”后大权在握的徐有贞为雪耻报仇,自然首先拿于谦开刀。
“夺门之变”的另一个主要人物——石亨,本是于谦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,于谦对其有知遇之恩,按理说,他对于谦应知恩图报,但因于谦性格过于刚直无私,与石亨的关系也相当紧张。如在北京保卫战胜利后,石亨被封武清侯,总制京师兵马;而于谦居功第一,只是官加少保,由二品进至一品。石亨不免心中有愧,便有意推荐于谦之子于冕为官,于谦坚决拒绝。他说:“国家正值多事之秋,臣子不能顾及私恩。石亨虽位至大将,但没有为国家举荐人才,而单独推荐臣之子,必遭非议。臣对于军功力避侥幸,绝不敢对亲子滥行功赏。”“纵然臣想为子求官,也应亲自向圣上求情,何必假石亨之手。”于谦的这些话义正辞严,掷地有声,但石亨听后却极为恼怒,因为于谦不仅不领情,却反过来在景泰帝面前揭他的老底与不良用心。石亨本人虽为武将,但禀性贪鄙,于谦并非不知,只是国家用人之日,不好求全责备,且于谦素来功过分明,不树私恩。后石亨侄子石彪贪暴不法,于谦上奏弹劾,石彪被斥谪守大同,石亨更加恼怒不已,早欲伺机报复。
于谦忧国忘家,特别是在瓦剌大军南侵之时。常常以朝房为寓舍,不回家休息。他曾与太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