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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鞏的拍賣信

發布時間: 2021-11-04 07:52:5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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Ⅱ 「唐宋八大家」之一的曾鞏著作和經歷。

1、著作
著述:《元豐類稿》50卷、《續元豐類稿》 40卷、《外集》10卷流行於世。另外,他還著有《衛道錄》、《大學稽中傳》、《禮經類編》、《雜職》、《宋朝政要策》、《詩經教考》等等。宋朝南渡後,《續稿》、《外集》散佚不傳,今僅存《元豐類稿》 50卷。又世傳《隆平集》30卷。
散文:《答李沿書》《與王向書》《回傅權書》《贈黎安二生序》《越州趙公救災記》《醒心亭記》《游山記》《道山亭》《辭中書舍人狀記》《戰國策目錄序》《宜黃縣學記》《墨池記》等
詩歌:《胡使》《追租》《東軒小飲呈坐中》《人情》等
曾鞏作為唐宋八大家之一,有《元豐類稿》和《隆平集》傳世,從他傳世的文集來看,他的興趣主要在於史傳、策論一類的應用文。尤其是他從事史書編纂工作多年,對史傳碑誌的寫作較有研究。對他有關應用文的理論進行研究和總結,對現代應用文的發展有指導意義。
2、人物生平
曾鞏(1019年—1083年),字子固,漢族,建昌軍南豐(今江西省南豐縣)人,後居臨川,北宋散文家、史學家、政治家。
曾鞏出身儒學世家,祖父曾致堯、父親曾易占皆為北宋名臣。曾鞏天資聰慧,記憶力超群,幼時讀詩書,脫口能吟誦,年十二即能為文。
嘉祐二年(1057年),進士及第,任太平州司法參軍,以明習律令,量刑適當而聞名。
熙寧二年(1069),任《宋英宗實錄》檢討,不久被外放越州通判。
熙寧五年後,歷任齊州、襄州、洪州、福州、明州、亳州、滄州等知州。元豐四年(1081),以史學才能被委任史官修撰,管勾編修院,判太常寺兼禮儀事。
元豐五年(1082年),卒於江寧府(今江蘇南京),追謚為「文定」。
曾鞏為政廉潔奉公,勤於政事,關心民生疾苦,與曾肇、曾布、曾紆、曾紘、曾協、曾敦並稱「南豐七曾」。曾鞏文學成就突出,其文「古雅、平正、沖和」,位列唐宋八大家,世稱「南豐先生」。

Ⅲ 曾鞏的名篇!

臨川之城東,有地隱然而高,以臨於溪,曰新城。新城之上,有池窪然而方以長,曰王羲之之墨池者。荀伯子《臨川記》雲也。羲之嘗慕張芝,臨池學書,池水盡黑,此為其故跡,豈信然邪? 方羲之之不可強以仕,而嘗極東方,出滄海,以娛其意於山水之間。豈其徜徉肆恣,而又嘗自休於此邪?羲之之書晚乃善,則其所能,蓋亦以精力自致者,非天成也。然後世未有能及者,豈其學不如彼邪?則學固豈可以少哉!況欲深造道德者邪? 墨池之上,今為州學舍。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,書「晉王右軍墨池」之六字於楹間以揭之,又告於鞏曰:「願有記。」推王君之心,豈愛人之善,雖一能不以廢,而因以及乎其跡邪?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學者邪?夫人之有一能,而使後人尚之如此,況仁人庄士之遺風餘思,被於來世者何如哉! 慶歷八年九月十二日,曾鞏記。

Ⅳ 保利有拍賣增鞏的書法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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Ⅳ 曾鞏的文章有哪些

曾鞏(1019—1083)字子固,南豐(今屬江西)人。北宋文學家,「唐宋八大家」之一。宋嘉佑二年(1057年)登進士第,兒童時代的曾鞏,就與兄長曾曄一道,勤學苦讀,白幼就表現出良好的天賦。其弟曾肇在《亡兄行狀》中稱其「生而警敏,不類童子」,而且記憶力超群,「讀書數萬言,脫口輒誦」。 嘉佑二年(1057年),39歲的他才考取了進士,被任命為太平州司法參軍,踏上了仕途。翌年,奉召回京,編校史館書籍,遷館閣校勘、集賢校理。熙寧二年(1069年)先後在齊、襄、洪、福、明、亳等州任知州,頗有政聲。元豐三年(1080年),徙知滄州,過京師,神宗召見時,他提出節約為理財之要,頗得神宗賞識,留三班院供事。元豐四年,神宗以其精於史學,委任史館修撰,編纂五朝史綱,未成。元豐五年,拜中書舍人。次年卒於江寧府。理宗時追謚「文定」。 曾鞏在政治舞台上的表現並不算是很出色,他的更大貢獻在於學術思想和文學事業上。
曾鞏的思想屬儒學體系,他贊同孔孟的哲學觀點,強調「仁」和「致誠」,認為只要按照「中庸之道」虛心自省、正誠修身就能認識世界和主宰世界。在政治上他反對兼並政策,主張發展農業和廣開言路。他在任地方官時,總是以「仁」為懷,「除其奸強,而振其弛壞;去其疾苦,而撫其善良」(《齊州雜詩序》)。由於他思想有一定局限性,因此,對王安石變法有些不同看法。他認為法愈密,則弊愈多。但是曾鞏也不主張死守成法,他對在位者的因循苟且表示不滿,提出「法者,所以適變也,不必盡同;道者,所以立本也,不可不一」(《戰國策目錄序》)的觀點。主張在不失先王意旨的前提下,對法製作必要的改革。在行動上,他能夠維護新法,在齊州為官時,能力行保甲之法,使州人安居樂業。 曾鞏的散文創作成就很高,是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積極參加者。他師承司馬遷、韓愈和歐陽修,主張「文以明道」,把歐陽修的「事信、言文」觀點推廣到史傳文學和碑銘文字上。他在《南齊書目錄序》中說:「古之所謂良史者,其明必足以周萬事之理,其道必足以適天下之用,其智必足以通難顯之情,然後其任可得而稱也。」他強調只有「蓄道德能文章者」,才足以發難顯之情,寫「明道」之文。他的散文大都是「明道」之作,文風以「古雅、平正、沖和」見稱。《宋史》本傳說他「立言於歐陽修、王安石間,紆徐而不煩,簡奧而不晦,卓然自成一家」。他的議論性散文,剖析微言,闡明疑義,卓然自立,分析辨難,不露鋒芒。《唐論》就是其中的代表作,援古事以證辯,論得失而重理,語言婉曲流暢,節奏舒緩不迫,可與歐陽修的《朋黨論》媲美。他的記敘性散文,記事翔實而有情致,論理切題而又生動。著名的《墨池記》和《越州趙公救災記》熔記事、議論、抒情於一爐,深刻有力,通情達理。他的書、序和銘也是很好的散文。《寄歐陽舍人書》和《上福州執政書》歷來被譽為書簡範文。敘事委婉深沉,語言簡潔凝練,結構十分嚴謹。《戰國策目錄序》論辯人理,氣勢磅礴,極為時人所推崇。當西昆體盛行時,他和歐陽修等人的散文,一揖雕琢堆砌之風,專趨平易自然。王安石曾贊嘆說:「曾子文章世稀有,水之江漢星之斗。」(《贈曾子固》)。蘇軾也說:「醉翁門下士,雜從難為賢;曾子獨超軼,孤芳陋群妍」。 曾鞏也擅長寫詩,有400餘首傳世。其詩或雄渾瑰偉,或委婉超逸,無不含義深刻,妙趣橫生。《迫租》描繪了「今歲九夏旱,赤日萬里灼」,「計雖賣強壯,勢不旭弱」的慘狀,發出「暴吏體宜除,浮費義可削」的呼聲,與王安石的《兼並》詩有異曲同工之妙。絕句《西樓》、《城南》,清新雋永,具有王安石晚年詩作的風致。他的詠物詩多數富有新意,如《詠柳》詩:「亂條猶未變初黃,倚得東風勢便狂。解把飛花蒙日月,不知天地有清霜。」以柳樹隱喻奸臣和邪惡勢力,形象逼真,寓意深刻,別開生面。曾鞏的詩作,格調超逸,字句清新,但有些也存在宋詩言文言理的通病,又為其文名所掩,故不甚為人們所注意。 曾鞏一生整理古籍、編校史書,也很有成就。《戰國策》、《說苑》、《列女傳》、《李太白集》和《陳書》等都曾經過他的校勘。《戰國策》和《說苑》兩書,多虧他訪求采錄,才免於散失。他每校一書,必撰序文,藉以「辨章學術,考鏡源流」。曾鞏好藏書,珍藏古籍達20000多冊;收集篆刻500卷,名為《金石錄》。曾鞏治學嚴謹,每力學以求之,深思以索之,使知其要,識其微,故能「上下馳騁,愈出而愈工」。其弟曾肇,說他的文章「一落紙,為人傳去,不旬月而周天下,學士大夫手抄口誦,惟恐得之晚也」(曾肇《亡兄行狀》,見《元豐類稿》卷末)。曾鞏培養了一批名儒,陳師道、王無咎、曾肇和曾布受業於他。《宋元學案》雲:「陳無己(師道)好學苦志.以文謁曾子固,子固為點去百十字,文約而義意加備,無己大服。」 曾鞏的文章對後世的影響也很大。南宋朱熹「愛其詞嚴而理正,居嘗誦習」。明代唐宋派散文家王慎中、唐順之、茅坤、歸有光,清代的桐城派方苞、劉大槐、姚鼐和錢魯斯等人都把他的文章奉為圭臬。《明史·王慎中傳》載:「慎中為文,初主秦漢,謂東京之下無可取,已司歐、曾作文之法,乃盡焚舊作,一意師仿,尤得力於曾鞏;順之初不服,久亦變而從之。」 曾鞏一生著述豐富,有《元豐類稿》50卷、《續元豐類稿》 40卷、《外集》10卷流行於世。另外,他還著有《衛道錄》、《大學稽中傳》、《禮經類編》、《雜職》、《宋朝政要策》、《詩經教考》等等。宋朝南渡後,《續稿》、《外集》散佚不傳,今僅存《元豐類稿》 50卷。又世傳《隆平集》30卷舊題曾鞏撰,前人考訂系出於偽托。

[生平政事]
曾鞏(1019-1083),字子固,建昌軍南豐(今屬江西)人。後居臨川(今江西撫州西)。自稱"家世為儒「①曾祖歷官水部員外郎,祖父為尚書戶部郎中,父為太常博士。《宋史》稱曾鞏年幼"警敏「,"讀書數百言,脫口成誦「②。"十二歲能文,語已驚人「③。但據他自稱幼時從先生受書,"方樂與家人童子嬉戲「,到十六七歲時,"窺六經之言,與古今文章有過人者「,始知愛好,並努力學習④。到二十歲後,"歐陽修見其文奇之「⑤大約就在這時,他曾給歐陽修寫信,並"獻雜文時務策兩編「。信里他一面稱贊歐陽修的道德文章,一面表白自己的為人志節:"鞏自成童,聞執事之名,及長,得執事之文章,口誦而心記之,觀其根極理要,撥正邪僻,掎挈當世,張皇大中,其深淳溫厚,與孟子韓吏部之書為相唱和,無半言片詞舛駁於其間,真六經之羽翼,道義之師祖也。……又聞執事之行事,不顧流俗之態,卓然以體道扶教為己務。……信所謂能言之能行之,既有德而且有言也。韓退之沒,觀聖人之道者,固在執事之門矣。"曾鞏當時少不更事,而能有這樣的看法,很不簡單,所言者雖有所未盡,但大體符合實際。又說:"鞏性樸陋,無所能似,家世為儒,故不業他。自幼迨長,努力文字間,其心之所得,庶不凡近。……唯其寡與俗人合也,於公卿之門未嘗有姓名,亦無達者之車回顧其疏賤。抱道而無所與論,心常憤憤悱悱,恨不得發也。今者乃敢因簡墨布腹心於執事,苟得望執事之門而入,則聖人之堂奧室家,鞏自知亦可以少分萬一於其間也。"這段話是表述自己的為人的。與俗不合,抱道自守,心志如此,確不凡近。歐陽修對於這樣的人物自是重視的。因此,曾鞏上書之後,曾經得到歐陽修接見。據曾鞏《上歐陽學士第二書》講,歐陽修見到他之後,曾對他說:"過吾門者百千人,獨於得生為喜。"而且當曾鞏向歐陽修告別之時,歐陽修還寫了《送曾鞏秀才序》,其文雲:"廣文曾生來自南豐,入太學,與其諸生群進於有司,有司斂群才、操尺度,概以一法,考其不中者而棄之。……然曾生不非同進,不罪有司,告予以歸,思廣其學而堅其守,予初駭其文,又壯其志,……曾生橐其文數十萬言來京師,京師之人無求曾生者,然曾生亦不以干也。予豈敢求生,而生辱以顧予,是京師之人既不求之,而有司又失之,而獨余得也。於其行也,遂見於文,使知生者,可以吊有司,而賀余之獨得也。"此序作於慶歷二年(1042),這時曾鞏雖見棄於有司,卻得到了歐陽修的賞識。

在這期間,曾鞏也結識了王安石,還曾向歐陽修推薦。他在《再與歐陽舍人書》中說:"鞏頃嘗以王安石之文進左右而以書論之,其略曰:鞏之友有王安石者,文甚古,行稱其文。雖已得科名,然居今知安石者尚少也。彼誠自重,不願知於人,然如此人古今不常有。如今時所急,雖無常人千萬,不害也。顧如安石,此不可失也。"這是追述前此一封信中的話,可見曾鞏對王安石曾經非常器重。在這封信里,他不僅推薦王安石,還曾提到王回、王向,一並向歐陽修推薦。

後來,在《與王介甫第一書》里曾鞏又說:"鞏至金陵,自宣化渡江來滁上,見歐陽先生,住且二十日,……歐公悉見足下之文,愛嘆誦寫,不勝其勤。間以王回、王向文示之,亦以書來言:此人文字可驚,世所無有。……歐公甚欲一見足下。能作一來計否?"由此看來,在這期間曾鞏同歐陽修已有相當親密的交往。

曾鞏是在嘉佑二年(1057)歐陽修知貢舉時考中進士的。在這之前,他不但認識了歐陽修這樣的前輩,結交了王安石這樣的朋友,而且已經同當代其他幾個重要人物如杜衍、范仲淹等都有書信來往,投獻文章,議論時政,陳述自己為人處世的態度。不過,曾鞏所寫的這些書信,不同於尋常的"干謁「,不是請求薦引。例如,他在《上杜相公書》中說:"今也過閣下之門,又當閣下釋袞冕而歸,非干名蹈利者所趨走之日,故敢道其所以然,而並書雜文一編,以為進拜之資。蒙賜之一覽焉,則其願得矣。"這封信大概就寫於慶歷五年(1045)杜衍、范仲淹等被黜離職之後。曾鞏於此時寫信並投獻文章,正好說明他的為人和政治態度,政治上同杜衍、范仲淹一致,絕不趨炎附勢。

曾鞏既中進士,便被調任為太平州(今安徽當塗)司法參軍,又召編校史館書籍,遷館閣校勘,集賢校理,為實錄檢討官。 在這期間,曾鞏對於歷代圖書作了很多整理工作。對於歷代圖書聚散以及學術源流多所論述,寫過一些敘錄,如《新序目錄序》、《列女傳目錄序》、《戰國策目錄序》等,還有《梁書》、《陳書》、《南齊書》等,也都寫有「敘錄」。

曾鞏雖推崇歐陽修,但他的學術觀點和歐陽修亦有所不同。例如,他在《筠州學記》中說:"周衰,先王之跡熄。至漢,六藝出於秦火之餘,士學於百家之後,言道德者矜高遠而遺世用,語政理者務卑近而非師古。刑名兵家之術,則狃於暴詐,惟知經者為善矣,又爭為章句訓詁之學,以其私見妄(一本下有"臆"字),穿鑿為說,故先王之道不明而學者靡然溺於所習。當是時能明先王之道者揚雄氏而已。"他對揚雄如此稱贊,這看法與韓愈比較相近,與歐陽修則頗相反。

此外,曾鞏還有《答王深甫論揚雄書》,對於揚雄屈事王莽以及作《劇秦美新》,都有所辯解,並引王安石的看法,以為"雄之仕合於孔子無不可之義「,而且認為"世傳其投閣者妄"雲雲。曾鞏對揚雄的看法,涉及政治和學術兩個方面。揚雄的政治態度和學術成就,對曾鞏都有影響。

曾鞏離開館閣,又作了十幾年的地方官吏。最初是通判越州(今浙江紹興一帶),其後又知齊州(今山東濟南一帶),徙襄州、洪州,知福州。史稱曾鞏在這幾州都有政績,主要在"荒政"和"平盜"兩個方面,而後者並非真是政績。

曾鞏移徙洪州時,曾有《移守江西先寄潘延之節推》詩,詩雲:"憶昔江西別子時,我初折腰五斗粟。南北相望十八年,俯仰飛光如轉燭。"他這時似乎已有倦於轉徙的感嘆。此後便多次表示為了養親而不願遠仕。

在赴福州之前,曾鞏有《辭直龍圖閣知福州狀》。到福州後又有《福州上執政書》,書中說:"轉走五郡,蓋十年矣,未嘗敢有半言片辭求去邦域之任而冀背朝廷之義。此鞏之所以自處,竊計已在聽察之日久矣。今輒以其區區之腹心,敢布於下執事者,誠以鞏年六十,母年八十有八,老母寓食京師,而鞏守閩越,仲弟守南越,二越者,天下之遠處也,於著令:有一人仕於此二郡者,同居之親當遠仕者,皆得不行。……"據此,他請求"或暫還之闕下,或處以閑曹,或引之近畿,屬以一郡,使得諧其就養之心,慰其高年之母。「此書之外,曾鞏還有《福州奏乞在京主判閑慢曹局或近京一便郡狀》,也是請求朝廷照顧養親的。大概正是因為他一再申請,朝廷曾一度下令,"召判太常寺「;可是當他離職上路以後,又有詔改知明州。為此,曾鞏又有《移明州乞至京迎侍赴任狀》,希望朝廷允許他"暫至京師迎侍母赴任「。但未能如願,所以後來移知亳州,又繼續申請。他在《移知亳州乞至京迎侍赴任狀》中說:"臣昨任福州,已系遠地,迎侍不得,即今老母多病,見在京師,人子之誼,晨昏之戀,固難苟止。二者於臣之分,實為迫切。……只乞對移陳蔡一郡,許臣暫至京師,迎侍老母赴任。……今臣幸蒙恩詔移守亳州,如臣所請。況亳州去京不遠,欲乞許臣暫至京師,迎侍老母赴任。「元豐三年(1080),曾鞏又徙知滄州,有《滄州乞朝見狀》,說:"竊念臣遠離班列十有二年,伏遇陛下神聖文武,當天受命,……而臣曾未得須臾之間進望清光,竊不自揆,願奉德音,犬馬之情,固非一日之積。今將至京師,他望聖慈,許臣朝見。"於是神宗召見了曾鞏。召見之後,他曾請求登對,有《乞登對狀》,說自己被召見時,"不敢率然以對「,可是"退而伏念「,還是希望"上殿敷奏「,以便"披腹心「,"當天心「。此後曾鞏便被留在京師,"勾當三班院「。

元豐四年(1081),有詔書說:"曾鞏史學見稱士類,宜典五朝史事。"於是便"以為史館修撰,管勾編修院,判太常寺兼禮儀事「。史稱"近世修國史,必眾選文學之士,以大臣監總,未有以五朝大典獨付一人者「,於是曾鞏入朝辭謝說:"此大事,非臣所敢當。"並有《申中書乞不看詳會要狀》,表示謙讓。

元豐五年(1082)四月,擢拜中書舍人。這時曾鞏又有《辭中書舍人狀》,述說自己"齒發已衰,心志昏塞「,希望另選賢能。還有《授中書舍人舉劉攽自代狀》,表示謙退。但這年九月,曾鞏即遭母喪,因而罷職。

元豐六年(1083)四月,曾鞏卒於江寧府(今江蘇南京一帶),終年65歲。著作有《元豐類稿》等。

綜觀曾鞏一生,歷任州郡官吏十幾年,在京師作官的時間不多。從他的一些政論文章看,如《唐論》、《書魏鄭公傳後》、《熙寧轉對疏》、《自福州召判太常寺上殿札子》、《移滄州過闕上殿札子》等,並沒有突出的政治見解。其主要觀點是泛稱三代之制,稱贊後周和唐初的貞觀之治,而對於宋代的政治卻沒有多少條陳和建議,與范、歐諸公不同。他在《移滄州過闕上殿札子》中對於宋朝的現狀還是相當稱贊的。他說:
蓋遠莫懿於三代,近莫盛於漢唐,然或四三年,或一二世,而天下之變不可勝道也。豈有若今五世六聖、百有二十餘年,自通邑大都,至於荒陬海聚,無變容動色之慮萌於其心,無援桴擊柝之戒接於耳目。臣故曰:生民以來未有如大宋之隆也。
又說:
今陛下履祖宗之基,廣太平之祚,而世世治安,三代所不及,則宋興以來,全盛之時,實在今日。 由此可見,曾鞏對於當時的政治不僅沒有任何不滿,而且推崇備至,當然也就不曾提出改革的意見。

在這以前,熙寧二年(1069),王安石參知政事,推行新法,當時曾鞏出守越州,其後轉徙六郡,在外十二年。對於熙寧新法,也沒有發表過具體意見。只是在《過介甫歸偶成》詩中說過:"心交謂無嫌,忠告期有補,直道詎非難,盡言竟多迕。知者尚復然,悠悠誰可語。"觀此,則兩人過去言談之間,可能有過意見分歧。還有,其《與介甫第二書》也說:"比辱書,以謂時時小有案舉,而謗議已紛然矣。足下無怪其如此也。"又說:"謗怒之來,誠有以召之,故曰:足下無怪其如此也。雖然,致此者豈有他哉?思之不審而已矣。"由此看來,在政治上二人是有分歧的。

總的看來,曾鞏一生,政治表現不甚突出。《宋史》本傳說"呂公著嘗告神宗以鞏為人行義不如政事,政事不如文章「。這話可能有些根據。

文學成就

曾鞏是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。他在當代和後代古文家的心目中地位是不低的。他的成就雖然不及韓、柳、歐、蘇,但有相當的影響。
曾鞏為文主張是接近歐陽修的。先道而後文,但比歐陽修更側重於道。在《答李沿書》里他說:辱示書及所為文,……足下自稱有憫時病俗之心,信如是,是足下之有志乎道,而予之所愛且畏者也。末曰其發憤而為詞章,則自謂淺俗而不明,不若其始思之銳也。乃欲以是質乎予。夫足下之書始所雲者,欲至乎道也;而所質者,則辭也。無乃務其淺、忘其深,當急者反徐之歟?夫道之大歸非他,欲其得諸心,充諸身,擴而被之天下國家而已,非汲汲乎辭也。其所以不已乎辭者,非得已也。孟子曰:"予豈好辯哉?予不得已也。"此其所以為孟子也。

此外,在《與王向書》、《回傅權書》中也有類似的見解。先道德而後辭章,這是曾鞏的一貫主張。也許正是在這樣的思想支配下,曾鞏的文章同韓、柳、歐、蘇各家相比,便顯得質朴少文。韓、歐諸公雖也說過先道後文一類的話,但他們畢竟還是重視文采,曾鞏則不很講求文采。
當然,曾鞏雖然不講文采,而文章卻寫得自然淳樸,自成一家。這是曾鞏文章的特色。這特色體現在幾個不同的方面。首先是論事之文寫得紆余委備,委婉曲折,與歐陽修近似。其次,曾鞏文章雖質朴少文,然亦時有搖曳之姿,縱橫開合,有如韓愈。贈序之文,尤有特點。例如《贈黎安二生序》一開始說:蘇軾"自蜀以書至京師遺予,稱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,既而黎生攜其文數十萬言,安生攜其文亦數千言,辱以顧予「。然後說,讀了他們的文章,認為:"二生固可謂魁奇特起之士,而蘇君固可謂善知人者也。"再說下去,便說到黎生將行,求曾鞏贈言,以"解惑於里人「。於是曾鞏乃大發議論如下:予聞之自顧而笑。夫世之迂闊,孰有甚於予乎?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,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,此余之所以困於今而不自知也。世之迂闊孰有甚於予乎?今生之迂,特以文不近俗,迂之小者耳,患為笑於里之人;若予之迂大矣,使生持吾言而〔歸〕,且重得罪,庸詎止於笑乎?然則若予之於生將何言哉?謂予之迂為善,則其患若此;謂為不善,則有以合乎世必違乎古,有以同乎俗必離乎道矣。生其無急於解里人之惑,則於是焉必能擇而取之。遂書以贈二生並示蘇君以為何如也。像這樣的筆墨雖然不及韓愈的贈序那樣縱橫變化,故作姿態;卻也寫得曲折盡意,很有波瀾。而且語出自然,無造作之跡,這一點又近似歐陽修。再有,曾鞏的文章又是善於記敘的,其特點是條理分明,無不達之意。例如《越州趙公救災記》,寫知越州的趙公"前民之未飢,為書問屬縣"雲:災所被者幾鄉?民能自食者有幾?當廩於官者幾人?溝防構築可僦民使治之者幾所?庫錢倉粟可發者幾何?富人可募出粟者幾家?僧道士食之羨粟書於籍者其幾具存?使各書以對,而謹其備。還有,曾鞏為文,一般說來,是長於記敘、不多寫景的,例如《醒心亭記》、《游山記》等,幾乎不寫景物。但有的文章也極刻畫之工,如《道山亭記》即是一例:其路在閩者,陸出則厄於兩山之間,山相屬,無間斷,累數驛乃一得平地。小為縣,大為州,然其四顧亦山也。其途或逆坂如緣絙,或垂崖如一發,或側徑鉤出於不測之溪。土皆石芒峭發,擇然後可投步。負戴者雖其土人猶側足然後能進,非其土人,罕不躓也。其溪行,則水皆自高瀉下,石錯出其間,如林立,如士騎滿野,千里上下,不見首尾。水行其隙間,或衡縮蟉糅,或逆走旁射,其狀若蚓結,若蟲鏤,其旋若輪,其激若矢。舟溯沿者,投便利,失豪分,輒破漏。雖其土長川居之人,非生而習水勢者,不敢以舟楫自任也。其水陸之險如此。這段文字是寫道山亭所在之地的山川之險的,形容刻畫,可謂精工。同柳宗元山水諸記相比,自有特色。 由此看來,曾鞏為文雖少景物描寫,卻並非不能,而是不為。偶一為之,也能臻於極妙之境。
此外,曾鞏還有一些論及學術、藝術的文章,例如《戰國策目錄序》、《宜黃縣學記》、《墨池記》等,縱論古今,更多學者氣息。

《宋史》本傳論及曾鞏的文章:"曾鞏立言於歐陽修、王安石間,紆徐而不煩,簡奧而不晦,卓然自成一家,可謂難矣。"這一評語,比較切合曾鞏文章的實際。"紆徐簡奧「,概括了主要特點。

曾鞏生前與身後,都不曾以詩見稱。但他一生作詩也並不少。而且有些詩中還抒發了不見於文的思想和情感。在文章里,曾鞏不像歐陽修那樣指陳時弊,而在詩中卻有所涉及。例如《胡使》詩雲:南粟鱗鱗多送北,北兵林林長備胡。胡使一來大梁下,塞頭彎弓士如無。折沖素恃將與相,大策合副艱難須。還來里閭索窮骨,斗食尺衣皆北輸。中原相觀雙失色,胡騎日肥妖氣粗。九州四海盡帝有,何不用胡藩北隅?
這樣的言語,在曾鞏的論政之文中不曾有過。"斗食尺衣皆北輸「,"胡騎日肥妖氣粗「,這是對北宋朝廷刮民髓齎盜糧的苟安政策的生動概括。剝奪百姓的衣食,養肥入侵的軍馬。這是十分令人痛心的事,曾鞏循循儒者,於此也不能不慨乎言之。
曾鞏還有《追租》一詩,其中有句雲:"赤日萬里灼「,"禾黍死磽確「。"飢羸乞分寸,斯須死笞縛「。"公卿飽天祿「,"每肆誅求虐「。這是說天旱民飢,而官方不恤。曾鞏在這里頗有為民請命之意。最後說:"試起望遺村,霾風振墟落「,面對民間疾苦,曾鞏是無能為力的。
曾鞏一生,歷任地方官職,鞠躬盡瘁,似乎沒有什麼抱怨。幾次上書,皆以侍親為言。但在詩中,有時也微露不滿。例如《東軒小飲呈坐中》雲:二年委質系官次,一日偷眼看青山。念隨薄祿閑垂首,似見故人羞滿顏。及門幸得二三友,把酒能共頃刻間。海魚腥咸聊復進,野果酸澀誰能刪。談劇清風生塵柄,氣酣落日解帶鐶。瑰材壯志皆可喜,自笑我拙何由攀。高情坐使鄙吝去,病體頓覺神明還。簡書皇皇奔走地,管庫碌碌塵埃間。功名難合若捕影,日月遽易如循環。不如飲酒不知厭,欲罷更起相牽扳。

又如《人情》詩雲 人情當面蔽山丘,誰可論心向白頭!天祿閣非真學士,玉麟符是假諸侯。詩書落落成孤論,耕釣依依憶舊游。早晚抽簪江海去,笑將風月上扁舟。

在這樣一些詩里,曾鞏流露了更真切的情感。曾鞏不是詩人,但在詩里卻更體現了他的"全人「。總的看來,曾鞏一生,政治表現不甚突出。《宋史》本傳說"呂公著嘗告神宗以鞏為人行義不如政事,政事不如文章「。

[曾鞏詩全集]

【冬望】
霜余荊吳倚天山,鐵色萬刃光�開。麻姑最秀插東極,一峰挺立高嵬嵬。我生智出豪俊下,遠跡久此安蒿萊。譬如驊騮踏天路,六轡豈議收駑駘。巔崖初冬未冰雪,蘚花入履思莫裁。長松夾樹蓋十里,蒼顏毅氣不可回。浮雲柳絮誰汝礙,欲往自尼誠愚哉。南窗聖賢有遺文,滿簡字字傾琪瑰。旁搜遠探得戶牖,入見奧作何雄魁。日令我意失枯槁,水之灌養源源來。千年大說沒荒冗,義路寸土誰能培。嗟予計真不自料,欲挽白日之西頹。嘗聞古者禹稱智,過門不暇慈其孩。況今�人冒壯任,力蹶豈更余纖埃。龍潭瀑布入胸臆,嘆息但謝宗與雷。著書豈即遽有補,天下自古無能才。
【一鶚】
北風萬里開蓬蒿,山水洶洶鳴波濤。嘗聞一鶚今始見,眼駛骨緊精神豪。天昏雪密飛轉疾,暮略東海朝臨洮。社中神狐倏閃內,腦尾分磔垂弓�。巧兔獰雞失草木,勇鷙一下崩其毛。窟穴呦呦哭九子,帳前活送雙青猱。啁啾燕雀誰爾數,駭散亦自亡其曹。勢疑空山竭九澤,殺氣已應太白高。歸來�嵬載俎豆,快飲百瓮行春醪。酒酣始聞壯士嘆,丈夫試用何時遭。
【宿尊勝院】
朝寒陟山�且,宵雨集僧堂。蔽衣蓋苦短,客卧夢不長。鳴風木間起,枯槁吹欲僵。向來雪雲端,葉下百刃隍。起攀蒼崖望,正受萬慮戕。歲運忽當爾,我顏安得芳。傳聞羨門仙,飛身憩蒼蒼。誰能乞其靈,相與超八方。
【苦雨】
霧圍南山郁冥冥,狹谷荒風驅水聲。只疑日失黃道去,又見雨含滄海生。如催病骨夜寒入,似送客心衰思驚。揚州青銅不在照,應有白須添數莖。
【里社】
郊天社地君所重,翦秸�匏微得供。秦皇漢帝陋古初,桀�殊壇傾力奉。年年屬車九重出,羽衛千人萬人從。黃金日搜盡崖窟,飛檣走�華夷動。馬蹄路南村有社,里老邀神迎且送。荒林破屋風雨入,野鼠山狐狼藉共。何言茅箸古瓦甌,稻飯豚蹄人得用。

Ⅵ 唯一傳世的唐宋八大家書法真跡,124字拍出什麼價格

「蘇公書法自顏行,猶謂蔡公居第一。」2016年5月15日的夜晚是屬於書法名跡的夜晚。曾鞏《局事帖》被拍出了1.8億的高價,算上市後的傭金和手續費,最後的成交價格為2.07億元。相信大家都非常好奇這幅書法作品到底有何稀奇之處,竟然能排出如此高的價錢呢?



「珊珊媚骨吳興體,書法由來見性真。」曾鞏雖然仕途不順,可是他在文學上的成就卻非常的高,位列唐宋八大家之一。他的《局事帖》之所以如此讓人著迷,不僅僅是書法作品本身擁有非常迷人的魅力,而是這幅書法作品中蘊含了他極為真摯的情感。後人在讀到這幅字上的內容的時候,還是會被當時曾鞏的處境所感染,並且與他產生共鳴,共情共鳴才是這幅作品最大的價值。

Ⅶ 關於八大家曾鞏

曾鞏生平與創作

曾鞏生平與創作

曾鞏(1019-1083),字子固。南豐人。北宋散文家,「唐宋八大家」之一。幼年聰慧,十二歲作《六論》,一揮而就,言簡意賅,氣勢雄渾,得到歐陽修的贊賞,從此名聞四方。青年時,多次外游,和王安石友善,常有詩文往來,並將安石推薦給歐陽修。嘉佑二年(1057)中進士後,調任太平州司法參軍。翌年,召回京師,編校史館書籍,遷館閣校勘、集賢校理。熙寧二年(1079)先後在齊、襄、洪、福、明、毫等州任知州,守正不阿,頗有政聲。元豐三年,徙知滄州,過京師,神宗召見時,他提出節約為理財之要,頗得神宗賞識,留三班院供事。元豐四年,神宗以其精於史學,委任史館修撰,編纂五朝史綱,未成。元豐五年,拜中書舍人。次年卒於江寧府。理宗時追謚文定。著有《元豐類稿》五十卷、《續元豐類稿》四十卷、《隆平集》三十卷。
曾鞏的思想屬儒學體系,他贊同孔孟的哲學觀點,強調「仁」和「致誠」,認為只要按照「中庸之道」虛心自省、正誠修身就能認識世界和主宰世界。在政治上他反對兼並政策,主張發展農業和廣開言路。他在任地方官時,總是以「仁」為懷,「除其奸強,而振其弛壞;去其疾苦,而撫其善良。」(《齊州雜詩序》)由於他思想有一定局限性,因此,對王安石變法有些看法不同。他認為法愈密,則弊愈多。但是曾鞏也不主張死守成法,他對在位者的因循苟且表示不滿,提出「法者,所以適變也,不必盡同;道者,所以立本也,不可不一」(《戰國策目錄序》)的觀點。主張在不失先王意旨的前提下,對法製作必要的改革。在行動上,他能夠維護新法,在齊州為官時,能力行保甲之法,使州人安居樂業。

曾鞏的散文創作成就很高,慢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積極參加者。他師承司馬遷、韓愈和歐陽修,主張「文以明道」,把歐陽修的「事信、言文」觀點推廣到史傳文學和碑銘文字上。他在《南齊書目錄序》中說:「古之所謂良史者,其明必足以周萬事之理,其道必足以適天下之用,其智必足以通難顯之情,然後其任可得而稱也。」他強調只有「蓄道德能文章者」,才足以發難顯之情,寫「明道」之文。他的散文大都是「明道」之作,文風以「古雅、平正、沖和」見稱。《宋史》本傳說他「立言於歐陽修、王安石間,紆徐而不煩,簡奧而不晦,卓然自成一家」。他的議論性散文,剖析微言,闡明疑義,卓然自立,分析辨難,不露鋒芒。《唐論》就是其中的代表作,援古事以證辯,論得失而重理,語言婉曲流暢,節奏舒緩不迫,可與歐陽修的《朋黨論》媲美。他的記敘性散文,記事翔實而有情致,論理切題而又生動。著名的《墨池記》和《越州趙公救災記》熔記事、議論、抒情於一爐,深刻有力,通情達理。他的書、序和銘也是很好的散文。《寄歐陽舍人書》和《上福州執政書》歷來被譽為書簡範文。敘事委婉深沉,語言簡潔凝煉,結構十分嚴謹。《戰國策目錄序》論辯入理,氣勢磅礴,極為時人所推崇。當西昆體盛行時,他和歐陽修等人的散文,一掃雕琢堆砌之風,專趨平易自然。王安石曾贊嘆說:「曾子文章世稀有,水之江漢星之斗。」(《贈曾子固》)蘇軾也說:「醉翁門下士,雜從難為賢;曾子獨超軼,孤芳陋群妍。」

曾鞏也擅長寫詩,有四百餘首傳世。其詩或雄渾瑰偉,或委婉超逸,無不含義深刻,妙趣橫生。五古《追租》,描繪了「今歲九夏旱,赤日萬里灼」,「計雖賣強壯,勢不旭弱」的慘狀,發出「暴吏體宜除,浮費義可削」的呼聲,與王安石的《兼並》詩,有異曲同工之妙。絕句《西樓》、《城南》,清新雋永,具有王安石晚年詩作的風致。他的詠物詩多數富有新意,如《詠柳》詩:「亂條猶未變初黃,倚得東風勢便狂。解把飛花蒙日月,不知天地有清霜。」以柳樹隱喻奸臣和邪惡勢力,形象逼真,寓意深刻,別開生面。曾鞏的詩作,格調超逸,字句清新,但有些也存在宋詩言文言理的通病,又為其文名所掩,故不甚為人們所注意。後人有曾鞏能文不能詩之說,其實不是不公正的。

曾鞏一生整理古籍、編校史書,也很有成就。《戰國策》、《說苑》、《列女傳》、《李太白集》和《陳書》等都曾經過他的校勘。《戰國策》和《說苑》兩書,多虧他訪求采錄,才免於散失。他每校一書,必撰序文,藉以「辨章學術,鏡考源流」。曾鞏好藏書,珍藏古籍達兩萬多冊;收集篆刻五百卷,名為《 金石錄》。

曾鞏治學嚴謹,每力學以求之,深思以索之,使知其要,識其微,故能「上下馳騁,愈出而愈工」。其弟曾肇,說他的文章「一落紙,為人傳去,不旬月而周天下,學士大夫手抄口誦,唯恐得之晚也」。(曾肇《亡兄行狀》,見《元豐類稿》卷末)

曾鞏培養了一批名儒,陳師道、王無咎、曾肇和曾布受業於他。《宋元學案》雲:「陳無己(師道)好學苦志,以文謁曾子固,子固為點去百十字,文約而義意加備,無己大服」

曾鞏的文章對後世的影響也很大。南宋朱熹「愛其詞嚴而理正,居嘗誦習」。明代唐宋派散文家王慎中、唐順之、茅坤、歸有光,清代的桐城派方苞、劉大槐、姚鼐和錢魯斯等人都把他的文章奉為圭臬。《明史.王慎中傳》載:「慎中為文,初主秦漢,謂東京之下無可取,已司歐、曾作文之法,乃盡焚舊作,一意師仿,尤得力於曾鞏;順之初不服,久亦變而從之。」足見曾鞏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

生平政事

曾鞏(1019-1083),字子固,建昌軍南豐(今屬江西)人。後居臨川(今江西撫州西)。自稱"家世為儒「①曾祖歷官水部員外郎,祖父為尚書戶部郎中,父為太常博士。《宋史》稱曾鞏年幼"警敏「,"讀書數百言,脫口成誦「②。"十二歲能文,語已驚人「③。但據他自稱幼時從先生受書,"方樂與家人童子嬉戲「,到十六七歲時,"窺六經之言,與古今文章有過人者「,始知愛好,並努力學習④。到二十歲後,"歐陽修見其文奇之「⑤大約就在這時,他曾給歐陽修寫信,並"獻雜文時務策兩編「。信里他一面稱贊歐陽修的道德文章,一面表白自己的為人志節:"鞏自成童,聞執事之名,及長,得執事之文章,口誦而心記之,觀其根極理要,撥正邪僻,掎挈當世,張皇大中,其深淳溫厚,與孟子韓吏部之書為相唱和,無半言片詞舛駁於其間,真六經之羽翼,道義之師祖也。……又聞執事之行事,不顧流俗之態,卓然以體道扶教為己務。……信所謂能言之能行之,既有德而且有言也。韓退之沒,觀聖人之道者,固在執事之門矣。"曾鞏當時少不更事,而能有這樣的看法,很不簡單,所言者雖有所未盡,但大體符合實際。又說:"鞏性樸陋,無所能似,家世為儒,故不業他。自幼迨長,努力文字間,其心之所得,庶不凡近。……唯其寡與俗人合也,於公卿之門未嘗有姓名,亦無達者之車回顧其疏賤。抱道而無所與論,心常憤憤悱悱,恨不得發也。今者乃敢因簡墨布腹心於執事,苟得望執事之門而入,則聖人之堂奧室家,鞏自知亦可以少分萬一於其間也。"這段話是表述自己的為人的。與俗不合,抱道自守,心志如此,確不凡近。歐陽修對於這樣的人物自是重視的。因此,曾鞏上書之後,曾經得到歐陽修接見。據曾鞏《上歐陽學士第二書》講,歐陽修見到他之後,曾對他說:"過吾門者百千人,獨於得生為喜。"而且當曾鞏向歐陽修告別之時,歐陽修還寫了《送曾鞏秀才序》,其文雲:"廣文曾生來自南豐,入太學,與其諸生群進於有司,有司斂群才、操尺度,概以一法,考其不中者而棄之。……然曾生不非同進,不罪有司,告予以歸,思廣其學而堅其守,予初駭其文,又壯其志,……曾生橐其文數十萬言來京師,京師之人無求曾生者,然曾生亦不以干也。予豈敢求生,而生辱以顧予,是京師之人既不求之,而有司又失之,而獨余得也。於其行也,遂見於文,使知生者,可以吊有司,而賀余之獨得也。"此序作於慶歷二年(1042),這時曾鞏雖見棄於有司,卻得到了歐陽修的賞識。

在這期間,曾鞏也結識了王安石,還曾向歐陽修推薦。他在《再與歐陽舍人書》中說:"鞏頃嘗以王安石之文進左右而以書論之,其略曰:鞏之友有王安石者,文甚古,行稱其文。雖已得科名,然居今知安石者尚少也。彼誠自重,不願知於人,然如此人古今不常有。如今時所急,雖無常人千萬,不害也。顧如安石,此不可失也。"這是追述前此一封信中的話,可見曾鞏對王安石曾經非常器重。在這封信里,他不僅推薦王安石,還曾提到王回、王向,一並向歐陽修推薦。

後來,在《與王介甫第一書》里曾鞏又說:"鞏至金陵,自宣化渡江來滁上,見歐陽先生,住且二十日,……歐公悉見足下之文,愛嘆誦寫,不勝其勤。間以王回、王向文示之,亦以書來言:此人文字可驚,世所無有。……歐公甚欲一見足下。能作一來計否?"由此看來,在這期間曾鞏同歐陽修已有相當親密的交往。

曾鞏是在嘉佑二年(1057)歐陽修知貢舉時考中進士的。在這之前,他不但認識了歐陽修這樣的前輩,結交了王安石這樣的朋友,而且已經同當代其他幾個重要人物如杜衍、范仲淹等都有書信來往,投獻文章,議論時政,陳述自己為人處世的態度。不過,曾鞏所寫的這些書信,不同於尋常的"干謁「,不是請求薦引。例如,他在《上杜相公書》中說:"今也過閣下之門,又當閣下釋袞冕而歸,非干名蹈利者所趨走之日,故敢道其所以然,而並書雜文一編,以為進拜之資。蒙賜之一覽焉,則其願得矣。"這封信大概就寫於慶歷五年(1045)杜衍、范仲淹等被黜離職之後。曾鞏於此時寫信並投獻文章,正好說明他的為人和政治態度,政治上同杜衍、范仲淹一致,絕不趨炎附勢。

曾鞏既中進士,便被調任為太平州(今安徽當塗)司法參軍,又召編校史館書籍,遷館閣校勘,集賢校理,為實錄檢討官。

在這期間,曾鞏對於歷代圖書作了很多整理工作。對於歷代圖書聚散以及學術源流多所論述,寫過一些敘錄,如《新序目錄序》、《列女傳目錄序》、《戰國策目錄序》等,還有《梁書》、《陳書》、《南齊書》等,也都寫有"敘錄「。

曾鞏雖推崇歐陽修,但他的學術觀點和歐陽修亦有所不同。例如,他在《筠州學記》中說:"周衰,先王之跡熄。至漢,六藝出於秦火之餘,士學於百家之後,言道德者矜高遠而遺世用,語政理者務卑近而非師古。刑名兵家之術,則狃於暴詐,惟知經者為善矣,又爭為章句訓詁之學,以其私見妄(一本下有"臆"字),穿鑿為說,故先王之道不明而學者靡然溺於所習。當是時能明先王之道者揚雄氏而已。"他對揚雄如此稱贊,這看法與韓愈比較相近,與歐陽修則頗相反。

此外,曾鞏還有《答王深甫論揚雄書》,對於揚雄屈事王莽以及作《劇秦美新》,都有所辯解,並引王安石的看法,以為"雄之仕合於孔子無不可之義「,而且認為"世傳其投閣者妄"雲雲。曾鞏對揚雄的看法,涉及政治和學術兩個方面。揚雄的政治態度和學術成就,對曾鞏都有影響。

曾鞏離開館閣,又作了十幾年的地方官吏。最初是通判越州(今浙江紹興一帶),其後又知齊州(今山東濟南一帶),徙襄州、洪州,知福州。史稱曾鞏在這幾州都有政績,主要在"荒政"和"平盜"兩個方面,而後者並非真是政績。

曾鞏移徙洪州時,曾有《移守江西先寄潘延之節推》詩,詩雲:"憶昔江西別子時,我初折腰五斗粟。南北相望十八年,俯仰飛光如轉燭。"他這時似乎已有倦於轉徙的感嘆。此後便多次表示為了養親而不願遠仕。

在赴福州之前,曾鞏有《辭直龍圖閣知福州狀》。到福州後又有《福州上執政書》,書中說:"轉走五郡,蓋十年矣,未嘗敢有半言片辭求去邦域之任而冀背朝廷之義。此鞏之所以自處,竊計已在聽察之日久矣。今輒以其區區之腹心,敢布於下執事者,誠以鞏年六十,母年八十有八,老母寓食京師,而鞏守閩越,仲弟守南越,二越者,天下之遠處也,於著令:有一人仕於此二郡者,同居之親當遠仕者,皆得不行。……"據此,他請求"或暫還之闕下,或處以閑曹,或引之近畿,屬以一郡,使得諧其就養之心,慰其高年之母。「此書之外,曾鞏還有《福州奏乞在京主判閑慢曹局或近京一便郡狀》,也是請求朝廷照顧養親的。大概正是因為他一再申請,朝廷曾一度下令,"召判太常寺「;可是當他離職上路以後,又有詔改知明州。為此,曾鞏又有《移明州乞至京迎侍赴任狀》,希望朝廷允許他"暫至京師迎侍母赴任「。但未能如願,所以後來移知亳州,又繼續申請。他在《移知亳州乞至京迎侍赴任狀》中說:"臣昨任福州,已系遠地,迎侍不得,即今老母多病,見在京師,人子之誼,晨昏之戀,固難苟止。二者於臣之分,實為迫切。……只乞對移陳蔡一郡,許臣暫至京師,迎侍老母赴任。……今臣幸蒙恩詔移守亳州,如臣所請。況亳州去京不遠,欲乞許臣暫至京師,迎侍老母赴任。「元豐三年(1080),曾鞏又徙知滄州,有《滄州乞朝見狀》,說:"竊念臣遠離班列十有二年,伏遇陛下神聖文武,當天受命,……而臣曾未得須臾之間進望清光,竊不自揆,願奉德音,犬馬之情,固非一日之積。今將至京師,他望聖慈,許臣朝見。"於是神宗召見了曾鞏。召見之後,他曾請求登對,有《乞登對狀》,說自己被召見時,"不敢率然以對「,可是"退而伏念「,還是希望"上殿敷奏「,以便"披腹心「,"當天心「。此後曾鞏便被留在京師,"勾當三班院「。

元豐四年(1081),有詔書說:"曾鞏史學見稱士類,宜典五朝史事。"於是便"以為史館修撰,管勾編修院,判太常寺兼禮儀事「。史稱"近世修國史,必眾選文學之士,以大臣監總,未有以五朝大典獨付一人者「,於是曾鞏入朝辭謝說:"此大事,非臣所敢當。"並有《申中書乞不看詳會要狀》,表示謙讓。

元豐五年(1082)四月,擢拜中書舍人。這時曾鞏又有《辭中書舍人狀》,述說自己"齒發已衰,心志昏塞「,希望另選賢能。還有《授中書舍人舉劉攽自代狀》,表示謙退。但這年九月,曾鞏即遭母喪,因而罷職。

元豐六年(1083)四月,曾鞏卒於江寧府(今江蘇南京一帶),終年65歲。著作有《元豐類稿》等。

綜觀曾鞏一生,歷任州郡官吏十幾年,在京師作官的時間不多。從他的一些政論文章看,如《唐論》、《書魏鄭公傳後》、《熙寧轉對疏》、《自福州召判太常寺上殿札子》、《移滄州過闕上殿札子》等,並沒有突出的政治見解。其主要觀點是泛稱三代之制,稱贊後周和唐初的貞觀之治,而對於宋代的政治卻沒有多少條陳和建議,與范、歐諸公不同。他在《移滄州過闕上殿札子》中對於宋朝的現狀還是相當稱贊的。他說:

蓋遠莫懿於三代,近莫盛於漢唐,然或四三年,或一二世,而天下之變不可勝道也。豈有若今五世六聖、百有二十餘年,自通邑大都,至於荒陬海聚,無變容動色之慮萌於其心,無援桴擊柝之戒接於耳目。臣故曰:生民以來未有如大宋之隆也。

又說:

今陛下履祖宗之基,廣太平之祚,而世世治安,三代所不及,則宋興以來,全盛之時,實在今日。

由此可見,曾鞏對於當時的政治不僅沒有任何不滿,而且推崇備至,當然也就不曾提出改革的意見。

在這以前,熙寧二年(1069),王安石參知政事,推行新法,當時曾鞏出守越州,其後轉徙六郡,在外十二年。對於熙寧新法,也沒有發表過具體意見。只是在《過介甫歸偶成》詩中說過:"心交謂無嫌,忠告期有補,直道詎非難,盡言竟多迕。知者尚復然,悠悠誰可語。"觀此,則兩人過去言談之間,可能有過意見分歧。還有,其《與介甫第二書》也說:"比辱書,以謂時時小有案舉,而謗議已紛然矣。足下無怪其如此也。"又說:"謗怒之來,誠有以召之,故曰:足下無怪其如此也。雖然,致此者豈有他哉?思之不審而已矣。"由此看來,在政治上二人是有分歧的。

總的看來,曾鞏一生,政治表現不甚突出。《宋史》本傳說"呂公著嘗告神宗以鞏為人行義不如政事,政事不如文章「。這話可能有些根據。

文學成就

曾鞏是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。他在當代和後代古文家的心目中地位是不低的。他的成就雖然不及韓、柳、歐、蘇,但有相當的影響。

曾鞏為文主張是接近歐陽修的。先道而後文,但比歐陽修更側重於道。在《答李沿書》里他說:

辱示書及所為文,……足下自稱有憫時病俗之心,信如是,是足下之有志乎道,而予之所愛且畏者也。末曰其發憤而為詞章,則自謂淺俗而不明,不若其始思之銳也。乃欲以是質乎予。夫足下之書始所雲者,欲至乎道也;而所質者,則辭也。無乃務其淺、忘其深,當急者反徐之歟?夫道之大歸非他,欲其得諸心,充諸身,擴而被之天下國家而已,非汲汲乎辭也。其所以不已乎辭者,非得已也。孟子曰:"予豈好辯哉?予不得已也。"此其所以為孟子也。

此外,在《與王向書》、《回傅權書》中也有類似的見解。先道德而後辭章,這是曾鞏的一貫主張。也許正是在這樣的思想支配下,曾鞏的文章同韓、柳、歐、蘇各家相比,便顯得質朴少文。韓、歐諸公雖也說過先道後文一類的話,但他們畢竟還是重視文采,曾鞏則不很講求文采。

當然,曾鞏雖然不講文采,而文章卻寫得自然淳樸,自成一家。這是曾鞏文章的特色。這特色體現在幾個不同的方面。

首先是論事之文寫得紆余委備,委婉曲折,與歐陽修近似。

其次,曾鞏文章雖質朴少文,然亦時有搖曳之姿,縱橫開合,有如韓愈。贈序之文,尤有特點。例如《贈黎安二生序》一開始說:蘇軾"自蜀以書至京師遺予,稱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,既而黎生攜其文數十萬言,安生攜其文亦數千言,辱以顧予「。然後說,讀了他們的文章,認為:"二生固可謂魁奇特起之士,而蘇君固可謂善知人者也。"再說下去,便說到黎生將行,求曾鞏贈言,以"解惑於里人「。於是曾鞏乃大發議論如下:

予聞之自顧而笑。夫世之迂闊,孰有甚於予乎?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,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,此余之所以困於今而不自知也。世之迂闊孰有甚於予乎?今生之迂,特以文不近俗,迂之小者耳,患為笑於里之人;若予之迂大矣,使生持吾言而〔歸〕,且重得罪,庸詎止於笑乎?然則若予之於生將何言哉?謂予之迂為善,則其患若此;謂為不善,則有以合乎世必違乎古,有以同乎俗必離乎道矣。生其無急於解里人之惑,則於是焉必能擇而取之。遂書以贈二生並示蘇君以為何如也。

像這樣的筆墨雖然不及韓愈的贈序那樣縱橫變化,故作姿態;卻也寫得曲折盡意,很有波瀾。而且語出自然,無造作之跡,這一點又近似歐陽修。

再有,曾鞏的文章又是善於記敘的,其特點是條理分明,無不達之意。例如《越州趙公救災記》,寫知越州的趙公"前民之未飢,為書問屬縣"雲:

災所被者幾鄉?民能自食者有幾?當廩於官者幾人?溝防構築可僦民使治之者幾所?庫錢倉粟可發者幾何?富人可募出粟者幾家?僧道士食之羨粟書於籍者其幾具存?使各書以對,而謹其備。

這段文章敘趙公救災的考慮,真可謂有條不紊。再往下寫,也是條分縷析,頭緒分明。備災救災之事,本是紛繁雜亂,頭緒眾多的,但曾鞏信筆寫來,卻簡潔如此!

還有,曾鞏為文,一般說來,是長於記敘、不多寫景的,例如《醒心亭記》、《游山記》等,幾乎不寫景物。但有的文章也極刻畫之工,如《道山亭記》即是一例:

其路在閩者,陸出則厄於兩山之間,山相屬,無間斷,累數驛乃一得平地。小為縣,大為州,然其四顧亦山也。其途或逆坂如緣絙,或垂崖如一發,或側徑鉤出於不測之溪。土皆石芒峭發,擇然後可投步。負戴者雖其土人猶側足然後能進,非其土人,罕不躓也。其溪行,則水皆自高瀉下,石錯出其間,如林立,如士騎滿野,千里上下,不見首尾。水行其隙間,或衡縮蟉糅,或逆走旁射,其狀若蚓結,若蟲鏤,其旋若輪,其激若矢。舟溯沿者,投便利,失豪分,輒破漏。雖其土長川居之人,非生而習水勢者,不敢以舟楫自任也。其水陸之險如此。

這段文字是寫道山亭所在之地的山川之險的,形容刻畫,可謂精工。同柳宗元山水諸記相比,自有特色。

由此看來,曾鞏為文雖少景物描寫,卻並非不能,而是不為。偶一為之,也能臻於極妙之境。

此外,曾鞏還有一些論及學術、藝術的文章,例如《戰國策目錄序》、《宜黃縣學記》、《墨池記》等,縱論古今,更多學者氣息。

《宋史》本傳論及曾鞏的文章:"曾鞏立言於歐陽修、王安石間,紆徐而不煩,簡奧而不晦,卓然自成一家,可謂難矣。"這一評語,比較切合曾鞏文章的實際。"紆徐簡奧「,概括了主要特點。

曾鞏生前與身後,都不曾以詩見稱。但他一生作詩也並不少。而且有些詩中還抒發了不見於文的思想和情感。在文章里,曾鞏不像歐陽修那樣指陳時弊,而在詩中卻有所涉及。例如《胡使》詩雲:

南粟鱗鱗多送北,北兵林林長備胡。胡使一來大梁下,塞頭彎弓士如無。折沖素恃將與相,大策合副艱難須。還來里閭索窮骨,斗食尺衣皆北輸。中原相觀雙失色,胡騎日肥妖氣粗。九州四海盡帝有,何不用胡藩北隅?

這樣的言語,在曾鞏的論政之文中不曾有過。"斗食尺衣皆北輸「,"胡騎日肥妖氣粗「,這是對北宋朝廷刮民髓齎盜糧的苟安政策的生動概括。剝奪百姓的衣食,養肥入侵的軍馬。這是十分令人痛心的事,曾鞏循循儒者,於此也不能不慨乎言之。

曾鞏還有《追租》一詩,其中有句雲:"赤日萬里灼「,"禾黍死磽確「。"飢羸乞分寸,斯須死笞縛「。"公卿飽天祿「,"每肆誅求虐「。這是說天旱民飢,而官方不恤。曾鞏在這里頗有為民請命之意。最後說:"試起望遺村,霾風振墟落「,面對民間疾苦,曾鞏是無能為力的。

曾鞏一生,歷任地方官職,鞠躬盡瘁,似乎沒有什麼抱怨。幾次上書,皆以侍親為言。但在詩中,有時也微露不滿。例如《東軒小飲呈坐中》雲:

二年委質系官次,一日偷眼看青山。念隨薄祿閑垂首,似見故人羞滿顏。及門幸得二三友,把酒能共頃刻間。海魚腥咸聊復進,野果酸澀誰能刪。談劇清風生塵柄,氣酣落日解帶鐶。瑰材壯志皆可喜,自笑我拙何由攀。高情坐使鄙吝去,病體頓覺神明還。簡書皇皇奔走地,管庫碌碌塵埃間。功名難合若捕影,日月遽易如循環。不如飲酒不知厭,欲罷更起相牽扳。

又如《人情》詩雲:

人情當面蔽山丘,誰可論心向白頭!天祿閣非真學士,玉麟符是假諸侯。詩書落落成孤論,耕釣依依憶舊游。早晚抽簪江海去,笑將風月上扁舟。

在這樣一些詩里,曾鞏流露了更真切的情感。曾鞏不是詩人,但在詩里卻更體現了他的"全人「。

①曾鞏:《元豐類稿》卷15《上歐陽學士第一書》。

②《宋史》卷319《曾鞏傳》。

③《元豐類稿》卷51《墓誌》。

④《元豐類稿》卷17《學舍記》。

⑤《宋史》卷319《曾鞏傳》。

Ⅷ 全文124個字,每個字價值167萬元,世界上最貴的一封信是怎麼來的

在古代,交流一般採用的是書信,書信的價值也是有的,世界上有這樣一封信,全文124個字,每個字價值167萬元,這封信是怎麼來的?

這個事情不重要,重要的是這樣的一位優秀的人物,曾鞏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啊,竟然只有這樣的一幅真跡流傳下來,這是一個很大的遺憾,你說是不是?畢竟,其他的大家都是有作品流傳下來的,為什麼他的作品不多呢?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很奇特的事情?你自己想想是不是?難道就因為他被發配到外地任職嗎?肯定不是!蘇軾在外的時間也不短!

你覺得曾鞏為何只有這樣的一幅真跡流傳下來呢?

Ⅸ 曾鞏的《墨池記》中的 齊信然耶,信然怎麼解釋

原文:

臨川之城東,有地隱然而高,以臨於溪,曰新城。新城之上,有池窪然而方以長,曰王羲之之墨池者,荀伯子《臨川記》雲也。羲之嘗慕張芝,臨池學書,池水盡黑,此為其故跡,豈信然邪?方羲之之不可強以仕,而嘗極東方,出滄海,以娛其意於山水之間,豈有徜徉肆恣,而又嘗自休於此邪?羲之之書晚乃善,則其所能,蓋亦以精力自致者,非天成也。然後世未有能及者,豈其學不如彼邪?則學固豈可以少哉!況欲深造道德者邪?

墨池之上,今為州學舍。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,書「晉王右軍墨池」之六字於楹間以揭之,又告於鞏曰:「願有記。」推王君之心,豈愛人之善,雖一能不以廢,而因以及乎其跡邪?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學者邪?夫人之有一能,而使後人尚之如此,況仁人庄士之遺風餘思,被於來世者何如哉!

慶歷八年九月十二日,曾鞏記。

譯文:

臨川郡城的東面,有塊突起的高地,下臨溪水,名叫新城。新城上面,有一口低窪的長方形水池,稱為王羲之墨池。這是南朝宋人荀伯子在《臨川記》里所記述的。王羲之曾經仰慕東漢書法家張芝,在此池邊練習書法,池水都因而變黑了,這就是他的故跡。難道真的是這回事嗎?當王羲之不願受人勉強而做官的時候,他曾遍游越東各地,泛舟東海之上,以快心於山光水色之中。難道當他逍遙遨遊盡情游覽的時候,又曾經在此地休息過嗎?王羲之的書法到了晚年才漸入佳境,看來他所以能有這么深的造詣,是因為他刻苦用功所達到的結果,而不是天才所致。但後世沒有能及得上王羲之的,恐怕是他們所下的學習功夫不如王羲之吧?看來學習的功夫怎麼可以少化嗎!更何況對於想要在道德方面取得很高的成就的人呢?

墨池旁邊現在是撫州州學的校舍。教授王君深怕關於墨池的事跡被湮沒無聞,就寫了「晉王右軍墨池」這六個大字懸掛在門前兩柱之間標明它,又對我說:「希望有篇敘記文章。」我推測王君的心意,莫非是因為愛好別人的長處,即使是一技之長也不肯讓它埋沒,因此就連他的遺跡一並重視起來嗎?或者是想推廣王羲之臨池苦學的事跡來勉勵這里的學生嗎?人有一技之長,尚且使後代人尊崇到這般地步,更不用說仁人君子們留下來的風尚和美德會怎樣地影響到後世人呢!

慶歷八年九月十二日,曾鞏作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