Ⅰ 跪求郭德綱於謙《誇住宅》台詞,在線等。對的話加分。急急急
(與觀眾交流略)
郭:都認識,郭德綱,於謙
於:是我。
郭:合作十多年了。
於:不短了。
郭:感謝謙兒哥對我的支持。
於:您老這么客氣。
郭:哎!實話實說,我這是親眼瞧著謙哥一步一步,墮落成這樣……
於:我怎麼了我墮落成哪樣了?
郭:就幫助我走到今天。
於:您也不能這么說。
郭:真的啊。
於:啊。
郭:中國相聲界再也找不出這么一位來。
於:是嗎?
郭:你看哪說相聲腦袋弄得跟菊花似的。
於:啊……菊花似的?再什麼花您別挑一菊花兒啊。
郭:那天在後台坐那沖盹。
於:啊。
郭:沖盹,睡著了。
於:嗯。
郭:一會兒一睜眼,眼淚都下來了。
於:怎麼哭了?
郭:做夢。
於:做什麼夢。
郭:夢見燙頭漲錢了。
於:我也太上心了吧這個。
郭:愛美之心人皆有之。
於:那就不能在乎錢。
郭:但咱實話實說啊。
於:啊。
郭:他跟一般說相聲的不一樣。
於:怎麼,有什麼區別?
郭:在說相聲這堆兒里邊。
於:啊。
郭:這是最前衛最時尚的。
於:哎,這人應該時尚點兒。
郭:德雲社第一個玩微博的人就是謙兒哥。
於:我申請的比較早。
郭:一進後台他拿個手機跟那刷屏。
於:玩兒嘛。
郭:咱們還不懂呢。
於:啊。
郭:哥您這幹嘛呢?
於:啊。
郭:微博啊。
於:對呀。
郭:這有什麼用處。
於:啊。
郭:好玩兒呀。
於:是。
郭:就好這個。
於:嗯。
郭:挺可樂。
於:怎麼呢
郭:一進後台煙卷擱這
於:嗯。
郭:再一回頭沒了。
於:怎麼,哪去了?
郭:不定哪孩子開玩笑拿走了。
於:他們都跟我逗。
郭:謙兒哥沒有著急沒有喊。
於:嗐這著什麼急啊。
郭:發一微博調侃一下。
於:這還發?
郭:准知道後台孩子們。
於:寫什麼呀?
郭:發:我不說,不代表我不知道。
於:告訴他們點給他們。
郭:5分鍾
於:啊
郭:他媳婦來一簡訊
於:說的什麼呀。
郭:對不起。
於:呃……我這是破了多大的案啊我這是。
郭:嚇我一身冷汗。
於:有你什麼事!……有你什麼事?別往裡攙和這個。
郭:這玩意兒一晃,十多年,也太平無事,也……
於:嗐……老跟著攪和。
郭:這個……你跟他無論怎麼開玩笑都不為過。
於:交情在這兒呢。
郭:心胸寬廣。
於:應該這樣。
郭:這說明什麼了?
於:啊。
郭: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。
於:嗐,談不到大戶。
郭:心有多高,眼界有多寬。
於:哎,開闊過眼界。
郭:這是正經大戶人家的。
於:您過獎。
郭:從小家裡有錢。
於:倒是富裕點。
郭:我不是捧你啊,這個捧沒有意義,實話實說。
於:啊。
郭:舉一個例子。
於:啊。
郭:於老師吃奶吃到上小學。
於:我倒是斷得晚一點。
郭:有那個家裡邊,孩子得了,一歲就斷奶吧,當媽的得上班去。
於:掙錢嘛。
郭:有那個寵的。2歲!
於:這就不短了。
郭:就得掐奶了。
於:啊。
郭:到農村3歲,就了不得了。人家
於:嗯。
郭:吃到上學。
於:呃……就那麼長。
郭:為什麼呀?
於:嗯。
郭:家裡寵。後來大了
於:嗯。
郭:大了能自己吃東西了。
於:哦。
郭:這,說句良心話,跟人家比,我們這不叫吃飯。
於:怎麼呢?
郭:我們這炒個土豆弄個扁豆熬個茄子,饅頭夾個醬豆腐就吃飯了。
於:哦。
郭:人家那個,講究。
於:怎麼個講究法?
郭:比如說雞,雞湯。
於:嗯。
郭:必須是當年的母雞。
於:哦,小雛雞。
郭:說過了都不行。
於:哦。
郭:拿手一按,母雞胸前有個人字骨。
於:啊。
郭:拿手一按那個人字骨軟。
於:嗯。
郭:不到一年。
於:還沒長成呢。
郭:就這么講究。哎,這行,熬湯。
於:拿它熬。
郭:這兒,喝。
於:哦。
郭:哎,吃牛肉吃黃瓜條。
於:什麼叫黃瓜條。
郭:牛屁股邊上有一條肉(肌腱)。叫黃瓜條。
於:就這么窄。
郭:那條肉是可以生吃的。
於:嚯。
郭:講究啊。
於:吃那嫩勁兒。
郭:吃爆肚。
於:嗯。
郭:只吃肚仁。
於:肚仁嫩。
郭:吃爆肚見過肚仁,白色的。
於:啊。
郭:肚仁是什麼呀。
於:是。
郭:羊胃口那個胃口上有一條隆起來的肌肉,把它片下來。
於:嗯。
郭:一隻羊一百來斤。
於:哦。
郭:能片下來多少來呢?不到一兩,七八錢。
於:好傢伙。
郭:說一盤肚仁得六七隻羊才能湊得上。
於:拼這么一盤。
郭:就這么講究。
於:嗯。
郭:吃豬肉,吃小裡脊肉。
於:什麼叫小裡脊?
郭:裡脊分大小。大裡脊就是那個肋排把骨頭去了那個肉。大裡脊。
於:小裡脊呢?
郭:脊椎骨內側那個肉剔下來,那叫小裡脊。
於:這也不多吧?
郭:太講究了。
於:哦。
郭:買肉他得親自站那看。
於:得挑啊。
郭:看這賣肉的給他剔。
於:是。
郭:往那一站。
於:啊。
郭:呼,呼,呼……
於:誰是豬啊?
郭:開心啊。
於:我幹嘛這樣?
郭:他意思說:要這個。
於:啊。
郭:不敢騙他。
於:那是。
郭:給他旋下來上秤一幺,比如說要3斤。
於:是。
郭:不夠
於:那怎麼辦
郭:賣肉的都覺得對不起他。還有豬頭,豬臉切一塊,這送你不要錢。
於:你看看。
郭:送都不要。
於:怎麼不要。
郭:這拿去!我不要臉!
於:沒聽說過。有這么跟人說話的嗎
郭:不要豬臉。
於:你把這豬字帶出來啊。
郭:就這么講究。
於:啊。
郭:包括穿衣服。上台演出穿的這是傳統的服裝。到台底下換上自己的衣服你能看傻了。
於:怎麼傻了?
郭:母儀天下。
於:沒聽說過。男的我是,還母儀天下。
郭:講究啊。
於:啊。
郭:除了工作凈出去玩去了。
於:啊我好這個。
郭:走遍天下看一看風光秀麗。
於:旅遊。
郭:哪都去,沒事,哪怕今兒有半天工夫也得出去玩兒去。
於:逛逛去。
郭:晚上演出白天沒事。
於:出去吧。
郭:早晨全家人開著車,有一大房車。
於:對。
郭:走嘍,上西天嘍!
於:我們作死去了是怎麼著。
郭:看紅葉那個
於:看紅葉……那叫上西山了那叫。
郭:對不起,腿不利索。
於:腿不利索?
郭:河頭有問題。
於:那叫上西山。
郭:要說這些日子有三五天就樂了。
於:出個遠門。
郭:算時間,能到哪,怎麼個開心法。
於:啊。
郭:厲害。
於:是。
郭:而且就愛問哪有天災人禍。哪下大雨了必須得去,看,高興,百年不遇啊。
於:什麼心態啊我這。
郭:雪災,這都愛看。
於:啊。
郭:前些日子說哈爾濱霧霾。
於:霧霾怎麼了?
郭:樂的啊在屋裡蹦,蹦蹦兒地蹦。
於:活魚釣出來了是怎麼。
郭:高興,開車奔哈爾濱——沒瞧過霧霾!
於:我在北京愣沒瞧過霧霾?
郭:你那些日子沒在。
於:嗐。我也不撩窗簾了我。
郭:哎。開車,哈爾濱,到哈爾濱傻了。
於:嗯?
郭:看不見,伸手不見五指啊。
於:那幾天是厲害。
郭:下了車站這。
於:瞧瞧。
郭:哪有人啊?站這傻了。
於:嗯。
郭:前邊兒有一大哥站那兒,趕緊問人家:「勞駕,怎麼走?」
於:啊。
郭:人家好心眼:「往那邊去,直接走,上大道。」「謝謝您,大哥,還是您了不起。」
於:是。
郭:您怎麼這么熟呢?
於:對啊。
郭:嗐,我也是下來找道的。
於:啊。
郭:道找著了,車找不著了。
於:好傢伙。這霧霾得多厲害啊這個。
郭:別老跟國內玩兒。往國外玩兒去。
於:出出國。
郭:幾乎啊幾乎,都去到了。
於:反正眼巴前的國家。
郭:就差這個什麼,悉尼幾內亞食人族還沒去。
於:也遠點。
郭:聽說那邊發請柬了。
於:哎喲嚯!擺餐桌上了。
郭:一到機場,看得出這個人是不是老出國。
於:是嗎?
郭:有人那,不怎麼出國的,不總到機場到那安檢:「您把這外套脫了。」「幹嘛脫外套啊。」
於:是。
郭:你看——您把那手機拿出來,或者有那靴子得脫了,過安檢得查。
於:啊。
郭:於老師到那輕車熟路,
於:我老出國。
郭:人安檢的也是:「哎這都……都穿上!穿上!」
於:光著?我還輕車熟路呢?我上人機場洗澡去了是怎麼。
郭:穿上!
於:可不是得穿上嘛。
郭:哪都去。
於:是。
郭:紐西蘭去過吧?
於:當然去過。
郭:紐西蘭那個地兒有意思,依山傍水。
於:好地方。
郭:當地人花那錢叫,紐幣。
於:沒錯。
郭:因為過去有人管那叫,紐西蘭。
於:哎對。
郭:花那錢叫紐幣。
於:是。
郭:當地人誇誰特別有錢,就說這個人啊,太紐幣(牛B)了。
於:啊……沒聽說過!這不是紐西蘭誇人這是,這就是北京這誇人呢。
郭:誇就是太有錢了。
於:沒有這么叫的。
郭:於老師到那大把地花紐幣。
於:我有的是紐幣。
郭:哎~
於:……
郭:就為吃海鮮。
於:新鮮。
郭:於老師去吃最新鮮的。
於:是嗎?
郭:倒上瓶紅酒,繫上那飯單,什麼。
於:餐巾。
郭:拿上刀拿上叉,坐那。一會兒都是大盤子,海鮮!有紫菜、海帶。
於:嗯。……沒聽說過!我上海里拔去吃是怎麼著。啊。
郭:很開心。誒……哪都去,新加坡也去過。
於:去過。
郭:帶著我去的。
於:對。
郭:頭一回我沒去過新加坡啊。你別看離咱們這近,沒去過。
於:啊。
郭:謙兒哥帶著我走在街上,那真是街上特別地干凈。
於:對。
郭:花園城市
於:是。
郭:就是,熱了點兒。
於:啊,那。
郭:我們倆跟新加坡逛街。
於:啊。
郭:走著走著,對過來一姑娘。
於:女孩。
郭:我好歹跟演藝圈也這么些年了,見過女演員見過好些個。
於:是。
郭:沒這姑娘這么漂亮。
於:哦這好看?
郭:走一對臉,一把摟著於謙,抱著就親。
於:有熱情的。
郭:我都傻了——好傢伙,開放!
於:嗯。
郭:親完了我問這姑娘:「你認識於謙啊?」「不認識啊。」
於:不認識親什麼呀。
郭:「新加坡不讓隨地吐痰。」
於:呃……噗!怎麼那麼惡心啊?拿我當痰盂了這?
郭:很好很好。
於:好什麼呀?
郭:還去過那地兒叫什麼?拉斯維加斯。
於:那是美國的一個城市。
郭:沙漠邊上建的城,當年沒有,就為了耍錢弄這么一城。到那他可得倚了。
於:我愛玩兒。
郭:好傢伙,賭場就跟這北展劇場似的。
於:得有這么大。
郭:謙兒哥,那是,如驢得水。
於:如驢得水?如魚得水那是。
郭:如驢得水似餅粘麻。
於:哎什麼玩意兒這是?
郭:似燒餅粘芝麻。
於:還是驢肉火燒。
郭:這里頭,哎喲~他,這兒跟人猜丁殼,這兒敲三家,這兒炸金花。
於:哪有這項目啊。
郭:所有賭場人都傻了:這孫子哪來的?
於:好嘛,人都罵上了。
郭:有那小姑娘穿一小短裙,燙著頭,畫得挺漂亮。
於:啊。
郭:端個盤子,各種酒水。
於:那是服務員。
郭:不要錢。
於:隨便喝。
郭:隨便喝!
於:是。
郭:他樂了:吸溜~
於:幹嘛那麼饞呢?
郭:「Hello?」
於:在美國交流是個事。
郭:就會這么一句。「Hello?」服務員樂了:「老鄉?」
於:河南人啊?我那碰一河南人?
郭:喝,玩命喝。
於:啊。
郭:很開心。
於:那是。
郭:還有一回帶我去那地兒叫,比利時。
於:咱們去過一次。
郭:我們,那年頭哪出國啊?
於:嗯。
郭:人家謙哥帶著我。那比利時布魯塞爾。
於:玩兒去。
郭:到那眼不夠使的。哦——國外是這樣的,沒想到。怎麼這這么多小孩兒的雕像啊?
於:哦,那撒尿小孩兒的雕像。
郭:我不知您各位誰去過啊。比利時就跟那,城市的形象代言似的,
於:是是是。
郭:一小小子兒站那撒尿。
於:還出水。
郭:啊是是。那牆頭上有,水池子邊上,地上,都是往外尿尿那水。
於:是。
郭:我說:「這什麼意思這是?這是跟兵馬俑似的嗎這。」
於:什麼兵馬俑。
郭:謙兒哥說這你不懂了吧?你看這水,對當地人來說就如同是聖水一樣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累死了,不打了不打了,最後五六分鍾您自己打吧……如果一會兒有人復制了我的,「替」我打了最後幾分鍾,請看清楚是誰先發的……不要讓我白費這么大力氣……
Ⅱ 常聽相聲,郭德綱說於謙有產業,不知相聲演員於謙經營什麼公司
於謙的產業是在北京大興擁有一個面積達六十畝的豪華馬場,這就是他最主要的產業「玩兒」。
據說於謙為了把馬匹飼養得更好,他特意從海拉爾把草料運過來飼養這些馬匹,然後他還特意從北京的動物園裡面請來了一些比較專業的馴養員。
另外,於謙也曾經表示過,要把馬場改造成一個像是度假山莊那樣的場地,以後也可能會把它發展成為一個讓大家來旅遊的地方。
演藝經歷
1982年,於謙考入北京市戲曲學校相聲班學藝,在校期間跟隨相聲演員王世臣、羅榮壽、高鳳山、趙世忠學習。
1985年,拜師於相聲藝術家石富寬門下,先後在北京曲藝團、中鐵文工團擔任相聲演員,與相聲演員劉穎搭檔。
1992年,客串趙寶剛執導的喜劇《編輯部的故事》。同年,出演兒童奇幻劇《小龍人》,在劇中飾演唐朝書生。
1993年,出演劇情喜劇《海馬歌舞廳》。
1995年,於謙結業於北京電影學院影視導演系大專班的進修學業,之後參與傳記劇《馬三立》的拍攝,飾演角色趙佩茹。
1996年,出演電視劇《小井胡同》,扮演角色肥子,同時在中央電視台、北京電視台及地方台的長期欄目中擔任節目編導及主持人。
Ⅲ 幸福三重奏於謙的房子為什麼那麼差
可能每個人對房子概念不一樣吧,可能有些人就主要就是想要房子,但有些人對房子要求不高,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可以了。
Ⅳ 於謙家房塌了,就省一門立那,於謙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門往裡一看,噢!是真塌了
科學論
Ⅳ 郭德綱於謙有段相聲,相聲大致是說於謙家房子倒了就剩一防盜門立著呢他還跑去聽相聲
返場中的一小段兒。是郭德綱拿於謙砸掛
Ⅵ 女孩要求於謙有車有房、父母雙亡,於謙車房好說,父母給我一個月是那個相聲片斷。郭德綱於謙的相聲。
女孩要求於謙「有車有房父母雙亡」,於謙:給我一個月的時間。這個相聲是:2018年德雲社鋼絲節慶典里說的。可以去蜻蜓FM聽相聲。
Ⅶ 郭德綱相聲里有段 說 :於謙家房塌了,就省一門立那,於謙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門往裡一看,噢!是真塌了
很多段子都用了這個包袱,同一個段子不同時期說有的有這段有的沒這段,怪治病里有,鳳凰衛視那版肯定有
Ⅷ 於謙也會看走眼,一時心軟幫曹金買房,如今被他這樣評價,怎麼說的
北京當時的房價低,而且也是對自己生活的保障。雖然當時他的工資不低,但在北京買房這點錢根本不夠。於是於謙就大方地借給他八萬塊錢交首付。可就在一次采訪中曹雲金談到這件事情的時候,不但沒說感謝的話,反而一直重復「我不想買房子,他硬借給我」。
當初2006年的房價首付在15萬左右,於謙能大大方方拿出8萬已經夠意思了。而且當初於謙也是怕他掙得多亂花錢,想要用房子,讓他把錢存下來吧。但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年房價上漲,曹雲金也成了「拆二代」,順便賺了人生「第一桶金」。雖然他對還錢的事情閉口不談,但總的來說他還有一丟丟的良心。
已經有眾多徒弟和干兒子圍繞的於謙,再加上有郭德綱這位老友相伴,想來於謙也是很幸福的,希望德雲社能在郭德綱和於謙的帶領下越來越好,給我們帶來更多更好的作品。
Ⅸ 於謙被冤殺後,去抄家的官員開箱後為什麼會痛哭
於謙被冤枉殺死以後,去抄家的官員本來以為於謙會很富有,但是去了才發現原來於謙的家裡非常的簡陋,從箱子里打開,裡面全是皇帝賞賜給他的一些東西,完完整整的全擺在那裡,所以抄家的官員很感動,一時失聲痛哭。
後來朱祁鈺病重,後來有些人就發動了奪門之變,重新擁立了明英宗。而明英宗剛剛復位以後,就把於謙等人抓住了大牢,很多人就趁這個機會開始給於謙塞罪名,包括之前於謙鼓動兄弟朱祁鈺為新君的事情,反正全都是謀反的大罪,最後明英宗也狠心斬首於謙,抄了他的家。他以為於謙家裡應該會很富有的,但是去了才知道,原來於謙的家裡非常的簡陋,當時看到一個箱子鎖得非常嚴實,還以為是貪污的金銀珠寶呢,打開一看卻是,當初皇帝賞賜他的一些東西。負責抄家的官員看到這些也忍不住失聲痛哭了,說他真的是一片清白在人間。
Ⅹ 於謙的悲劇是怎樣造成的
古語有雲:「忠臣不事二主。」但如果一位智勇雙全的大臣發現他所尊奉的是一個不辨忠奸的昏君,他就會陷入難以抉擇的兩難境地。在國難當頭之際,於謙作出了堅定的選擇,由此保全了大明王朝的江山社稷,而等待於謙的又是什麼呢?
在美麗如畫的浙江杭州西子湖畔,安息著兩位中國古代著名的人物,他們雖處不同朝代,但有頗多共同之處:同樣品性高潔,赤膽忠心;同樣功高蓋世,名震四方;也同樣功高不賞,慘死在「莫須有」的冤獄之下。其中一位就是宋代著名的抗金將領,曾以「岳家軍」馳騁中原,令金朝軍隊聞風喪膽的傳奇英雄岳飛。另一位便是明代大臣於謙。
於謙,字廷益,號節庵,浙江錢塘(即今杭州市)人。他自幼聰敏,讀書過目成誦,行文泉涌,為詩清麗。他仰慕古代正氣凜然的仁人志士,特別欽敬鍾愛南宋名臣文天祥,立志為國家興亡赴湯蹈火而在所不惜。他於永樂十九年(1421年)考取進士,從此踏上宦途。在任御史期間,曾出按江西,平反冤獄數百起,贏得明宣宗的信任,超遷兵部右侍郎,出巡河南、山西等地。所到之處,延訪父老,體恤民間疾苦,變革害民弊政,威惠流行,遠近稱頌。離職之時,山西、河南吏民伏闕上書請留於謙者以千數。明正統十三年(1448年),一場突發事變使明王朝瀕於崩潰的邊緣,於謙正是在這場變亂中力挽狂瀾,名震中外,立下不世之功。這就是「土木之變」。
「土木之變」的緣起要從宦官王振專權說起。王振為蔚州(今河北蔚縣)人,儒士出身,曾為教官。後自行凈身進入皇家內書院,得到明宣宗的賞識,遣往東宮侍奉英宗讀書。明宣宗去世後,即位的英宗年方9歲。朝中大事由先朝重臣主持,王振善於偽裝,使「三楊」(即楊士奇、楊溥、楊榮)等閣臣對其人頗有好感,而年幼的英宗在其恩威並施的訓導下,不免對他畏懼三分,只呼「先生」而不敢稱其名。後來,「三楊」等重臣因年邁體衰,難以繼續總攬大權,便給王振造成了廣植私黨、干預朝政的時機。一次,英宗大宴群臣,按祖訓「宦官不得出席朝宴」,沒想到王振在內宮大發雷霆。英宗心驚肉跳,趕忙大開宮門、請他參加,文武百官也起身相迎。王振在朝中的地位,由此可見一斑。明代宦官獨擅專權,正是從王振開始的。
王振擅權最重要的方式便是控制年幼的英宗,從英宗即位伊始,王振就通過暗中唆使來影響朝政。為了讓朝臣感到他的作用,王振時常指使英宗苛責群臣。如兵部尚書王驥奉詔議邊疆之事,因故5日沒有答復,王振就讓英宗召來王驥訓斥道:「卿等欺朕年幼耶?」即下令逮捕入獄。朝中言官為討好王振,經常無端彈劾百官,「自公侯駙馬及尚書都御史以下,無不被劾,或下獄,或荷校,至譴謫殆無虛歲」。王振專權的另一個重要手段,就是利用錦衣衛的淫威。他任命其侄王山為錦衣衛指揮同知、王林為錦衣衛指揮僉事。對那些不滿其擅權蠹政的官員,憑空捏造罪名,殘酷迫害,使得文武百官驚恐不已,更有一些趨炎附勢的大臣拚命向其獻媚討好,以避一死。公侯勛戚均感自身難保,恭稱王振為「翁父」。
王振專擅使朝野充滿烏煙瘴氣,而此時北方邊界形勢日益緊張起來。蒙古瓦剌部強盛,經常向明朝邊境發動襲擊。本來,明朝初年,政府在擊潰元朝殘余勢力之後,曾在北部及西北部設置由少數部族首領管轄的衛所,瓦剌部崛起後,便逐漸向這些衛所發動進攻,而英宗及王振等人反應遲緩,使得瓦剌部占據了北方及西北部大片區域。正統十四年(1449)七月,瓦剌掌權太師也先借口明朝皇帝失信,不許與之聯姻,統率各部向明朝內地大舉進犯。其中也先親率一路人馬進攻明朝「九邊」重鎮大同,結果明朝守軍不敵,雁門關外城堡紛紛陷落。
王振有一個特點就是好大喜功。面對邊關嚴峻的形勢,他不是統籌部署,調集各路軍隊組織強有力的反擊,而是盲目輕敵,以為「邊夷」小敵,不堪一擊。為建立不朽之奇功,他極力慫恿英宗親統大軍北征。時任兵部侍郎的於謙與其他文武百官力諫:在沒有弄清敵情之前,「六師不宜輕出」。但英宗與王振卻一意孤行,倉促准備之後,他們於七月十六日率五十餘萬大軍從北京出發北上。這暫時湊集的烏合之眾多是京中守御之兵,久無訓練,出師後又缺乏有效的組織協調,常常內部自相驚擾,士氣低落。路過居庸關時,群臣就開始勸諫英宗緩行,英宗惑於王振之言,執意不聽。至宣府後,風雨交加,前線屢報也先大軍步步進逼,王振不僅不聽群臣勸解,反而大發雷霆,責辱上諫者。但到鄰近大同的陽和(今山西陽高縣)境內,看到被也先殺戮的明朝士兵屍橫遍野,救援軍士驚恐不已,再加上准備不足,軍中已經乏糧,人心大為渙解,毫無戰意。
明軍進到大同後,狡猾的也先主動後撤,試圖引誘明軍深入。王振以為也先因膽怯而後退,想乘勢追擊。但其同黨原大同監軍郭敬向他詳細匯報了也先大軍的兇猛,明確指出此系也先的誘兵之計。王振不禁內心驚懼,同意撤軍。但在撤軍路線上又起風波。王振起先想讓英宗至其故鄉蔚州,藉此光耀門庭,故決定從紫荊關退兵,但行至中途,王振又擔心大軍路過,踐踏了他家地里的莊稼,臨時改道宣府,軍士迂迴奔走,耽誤了寶貴的時間。而此時,也先已率大軍追襲而來。明朝斷後阻敵之兵均遭慘敗,局勢愈來愈危急。當明朝殘軍倉皇逃至土木堡之時,王振卻堅持暫時屯駐。而此地距懷來縣城僅20里,王振剛愎自用,不聽大臣勸諫,結果被又中也先之計,蒙古大軍團團包圍。明軍無水,飢渴難耐。王振妄圖趁也先稍退時移營就水,便離開了剛剛築就的壕塹。沒料到也先大軍乘機四面殺來,明軍崩潰,一發而不可收拾。50萬大軍灰飛煙滅,死屍遍野,慘不忍睹。明英宗被俘,王振被怒不可遏的護衛將軍樊忠以錘擊死。這場慘敗就是明史上著名的「土木之變」。
英宗與王振出征之時,特命其弟朱祁鈺留守京師,其實乃太皇太後張氏主掌朝政。「土木之變」發生後,消息傳至京師,朝野頓時陷入一片混亂。英宗北征所帶50萬人為京師守御之精銳,當時北京城內所剩疲卒贏旅不足10萬,人心騷動不安,大臣徐理(後改名徐有貞)等人倡言遷都,於謙身為兵部侍郎,留守北京,聞聽此言,厲聲喝道:「言南遷者可斬也,京師天下根本,一動則大事去矣,獨不見前朝南渡之事乎?請速召勤王兵,誓以死守。」其餘文武及太監也贊同於謙之言。張太後這才打消了遷都的念頭,決意堅守北京。消息傳出,京城官民才開始恢復平靜。張太後命郕王朱祁鈺總制朝政。
誰也沒有想到,朱祁鈺攝朝第一日,風波驟起。不少朝臣痛定思痛,對王振的專斷胡為切齒仇恨,右都御史陳鎰等人在朱祁鈺上朝之時,上前失聲痛哭,請求族誅王振,以謝天下。王振死黨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叱令群臣退下。給事中王駭撲上前去抓住馬順的頭發,張口咬其肉,並罵道:「汝倚王振作威作福,今日還敢如此!」怒不可遏的文武百官忍無可忍,一涌而上,圍住馬順,拳腳齊下,馬順立即斃命。當時場面混亂已極,馬順手下衛士與群臣對峙,如不制止,將無法收拾。郕王朱祁鈺手足無措,欲起身回宮。在場的於謙挺身而出,上前護住朱祁鈺,請他宣諭群臣道:「馬順罪當加誅,毆擊者不加追究。」聞聽此諭,文武百官才鎮靜下來。混亂之中,於謙袍袖均被撕裂。緊接著,朱祁鈺又命捕來王振死黨王山,押至刑場處死,下詔將王振家族無少長皆斬,籍沒其家私,抄得金銀六十餘庫,珠寶無數。京師官民無不歡悅,奔走相告。
在這一系列突發事變中,於謙正義凜然,當機立斷,受到朝野人士的崇敬。當時德高望重的吏部尚書王直拉住於謙的手,感慨萬千:「國家危難之時,正賴於公輩支撐。今日之事,雖有百個王直,又有何用!」眾望所歸,於謙也毅然以社稷安危為己任,數上守御之策,郕王朱祁鈺全部採納。於謙預計,也先在「土木之變」後,俘持英宗,必定借中原混亂之際,長驅南犯。京師兵寡,必須四齣募兵增援。另一方面,北京要做好一切防禦准備。繕器甲,修戰具,分兵把守京師九門,在城郭之外屯紮,將附郭居民遷人城內。同時,選用一批有才乾的文武官員以充重任。於謙慨然承諾:「軍旅之事,臣身當之,不效則治臣之罪。」這種臨危不避艱難的無畏精神深深打動了朱祁鈺,因而對於謙言聽計從。
其實,在「土木之變」英宗被俘後,一件最敏感、也最棘手的問題已擺在文武百官面前。「國不可一日無君」,在中國歷史上的封建王朝中,國君是至高無上的統治者,是國家一切權力與利益的化身與主宰。而明英宗的被俘就使得明王朝陷於極度尷尬之中,國君與王朝實體發生了分離。英宗被擄,在蒙古人的逼迫下,頻頻向明朝各地索要財物,甚至要求守軍開關相迎,使得明朝官民無可奈何,左右為難。如瓦剌軍擁英宗到大同城外,守將郭登閉關不納,英宗遣人口諭郭登道:「朕與汝有姻親之誼,為何拒朕如此?」郭登慨然回奏道:「臣奉命守城,不知其他。」英宗深恨之。可見,明朝諸臣已陷入忠於君王還是捍衛社稷的困惑之中,郭登剛烈,拒而不納,其實就是做出了舍君主保江山的選擇,這當然承擔了極大的風險,英宗還是王朝的皇帝,抗旨不遵、欺君犯上均是大逆不道的罪行。
另一方面,張太後在得知英宗被俘之後,意識到「神器不可無主」,為了穩定百官情緒及避免發生皇位之爭,搶先定議立英宗長子朱見深為太子,令廊王朱祁鈺輔政。朱見深年僅2歲,朱祁鈺並無大權在握,指揮調動力不從心,各地守軍均處於觀望之中,無所適從。而也先挾持英宗四處索要財物後北歸,暫事休息,但不久定會卷土重來,如英宗被脅持同征,將會使於謙等人的努力付之東流。北京只能拱手相讓。隨從英宗的宦官喜寧被俘後,不僅將中原機密軍情泄露給也先,而且為也先出計,教其奉英宗至邊關,脅迫守將開關,並下詔命總兵官出迎,趁機擒捉,這樣可以不費吹灰之力,占據北部中國。也先大喜過望,決定依計而行。
殘酷的現實逼迫明朝文武做出明確的抉擇,於謙等人審時度勢,斟酌利弊,終於在九月初一聯合奏請張太後道:「英皇被擄,皇太子年幼,古人雲:『國有長君,社稷之福。』請定大計,以安社稷。」主張立郕王朱祁鈺為帝。張太後應允,於謙等群臣便以太後之命諭告朱祁鈺,令登大位。據說,朱祁鈺驚慌之下再三謙讓,甚至逃回自己的府邸。於謙等文武大臣苦苦懇求,於謙道:「吾等並非出於私心,欲冒擁戴之功,而是為社稷的安危著想。」恰巧此時都指揮岳謙出使而還,口傳英宗之旨,因廊王賢明老成,命即皇位以繼奉祀。朱祁鈺這才答應下來,於九月六日登基,遙尊英宗為太上皇帝,以次年為景泰元年(1540年),朱祁鈺是為景泰皇帝(或稱代宗)。
事實證明,於謙等文武百官的估計是完全正確的,景泰帝的及時登基挫敗了也先等人的陰謀。十月初一,也先果率瓦剌大軍擁挾英宗再臨大同城下,謊稱奉送上皇返京,令郭登等守將開關迎接。郭登嚴命軍卒戒備,並遣使告也先道:「賴天地宗社之靈的佑護,國家已有帝王矣。」也先不敢強攻,只好繞過大同繼續南進。郭登立即派人往北京告急,京師聞訊,全城戒嚴。朱祁鈺一方面下詔令諸位藩王遣兵入京勤王,另一方面命於謙提督諸營將士,全權負責節制,都指揮以下不聽命者,可以先斬後奏。當時也有人不滿朱祁鈺給予於謙太大的權力,太監興安辯解道:「為國分憂,如於公者寧有幾人!」確實,「土木之變」後,於謙臨危受命,日夜操勞,不僅為朱祁鈺及朝中文武所依賴,而且對鼓舞京中軍民士氣起到了重要作用。但被於謙彈劾的一些不稱職的大臣,自然對於謙非常嫉恨。當朱祁鈺與滿朝文武商議防禦對策之時,於謙又顯示出傑出的軍事才能。總兵官石亨建議盡閉京城九門,不出城迎戰,藉此來拖垮瓦剌軍隊。於謙表示反對,認為也先氣焰囂張,如不出戰,更使其感到有恃無恐,因此主張明朝守軍全部到城外迎敵。這一對策得到了朱祁鈺及文武大臣的支持。
根據這一對策,於謙將京城守軍二十餘萬全部列營於京師九門之外,盡閉城門,表示誓死一戰,決不後退之意。於謙與石亨等人駐扎於德勝門外,正當兵鋒之處。同時下令:「臨陣之時,將領先退,斬其將;軍卒不聽指揮先退,後隊斬前隊。」身為主帥的於謙全副甲胄,處處身先士卒,親至陣前,慷慨陳詞,聲淚俱下,曉諭三軍將士以忠義報國。明朝守軍極為振奮,士氣高昂,發誓要與瓦剌軍死戰,與京師共存亡。
就在明朝守軍嚴陣以待之時,瓦剌大軍也進逼到北京城外。十月十一日,也先等人挾持英宗登上土城,叛敵宦官喜寧唆使也先令明朝大臣出迎聖駕。景泰帝朱祁鈺無奈,派王復、趙榮等人出城朝見。也先嫌這二人官小,要求於謙、石亨、王直等大臣出面,且索要金帛以萬萬計。景泰帝與一些大臣懾於也先等人的蠻橫,有心議和,但於謙堅決反對,誓與之決戰。當瓦剌騎兵進攻德勝門時,於謙設伏兵,誘敵深入,然後出其不意,合圍痛擊,瓦剌軍傷亡慘重。其他各處明朝軍隊也取得了勝利。當瓦剌軍士回到土城一帶,這一帶居民登上屋頂,以瓦片痛擊敵軍,明朝援軍又及時趕到,瓦刺軍隊被迫後撤。
與此同時、攻打居庸關的瓦剌軍隊也遭重挫,消息傳來,也先驚惶不已。又聽到明朝各地援軍也將趕到,也先已無心再戰,拔營起寨,撤圍北遁。明朝的北京保衛戰獲得了重大勝利,為了獎勵於謙、石亨等人的功勞,特封石亨為武清侯,於謙加少保,總督軍務。
也先的失敗引發了瓦剌內部固有的矛盾。可汗脫脫不花不滿也先的專權。遣使與明朝通好,景泰帝依從大臣之議,厚加賞賜以圖離間。也先雖有此敗,實力並無大耗,在喜寧的攛掇之下,又向明朝邊境發動攻擊。沒想到在大同,明朝守將郭登出奇計,以800騎大破瓦剌軍,以功封定襄侯。身陷敵營的英宗也十分痛恨喜寧誘敵寇邊,設計使其至北京索要財物,密信諭邊臣擒之,結果,喜寧被誅。從此也先因不明各地軍情,不敢輕舉妄動。脫脫不花等人與明朝通好後,先後撤回了所部兵馬,也先在頻頻受挫之後,也無心再戰,於是開始以歸還英宗為條件,與明廷進行和談。至此,應該說,於謙領導的北京保衛戰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。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明廷上下來不及慶功行賞,就在和議及迎取英宗的問題上展開了激烈的爭執。起先,也先以英宗為要挾,常以和議為敲詐的方式,明朝君臣多次予以堅決回絕,但這次也先遣使奉書前來議和,顯然是有一些誠意,這倒使明朝君臣著實為難。大臣王直率群臣上言:「也先請還上皇,與我和議,確為轉禍為福之機,請應允其請,迎回聖駕。」沒想到這一席話正好觸痛了景泰帝的心病。「天無二日,國無二君」,迎回英宗必然引起皇位之爭,景泰帝為英宗之弟,理應讓出大位,可這當然是景泰帝極不情願的事。因此,景泰帝以也先多次借和議相欺詐為由,加以拒絕。可是不久,瓦剌使者又至,王直等人又上奏道:「太上皇蒙塵朔北,理應迎回,莫貽他日之悔。」景帝頓時不悅道:「朕並非貪戀大位,當初是諸位擁戴,固非朕本意。」此言一出,在場的文武百官瞠目結舌,不敢再言語。
顯然,景泰帝是將迎英宗回鑾與迎英宗復位等同起來,這是最敏感又最棘手的問題,景泰帝是在逼迫群臣對這一根本問題作出答復,文武百官自然語塞,不敢妄言。在一片寂靜之中,於謙當機立斷,從容不迫地回答道:「天位已定,寧復有他?顧理當速奉迎,萬一彼果懷詐,我有詞矣。」景泰帝聞聽此言,喜上心頭,不覺和顏悅色地說道:「從汝,從汝。」至此才議定奉迎之事。於謙的抉擇無疑是明智而可行的,如果沒有明確景泰帝的合法合理地位,片面強調奉迎英宗,必將導致新的皇位之爭,以弟讓兄,順情合理,這當然是景泰帝所無法接受的。而另一方面只順從景泰帝之意,拒絕奉迎英宗,於情理不合,必遭天下吏民恥笑。故而,於謙首先承認景泰帝的合法地位不可動搖,令景泰帝消除疑慮,同時指出奉迎為情理中事,不得不行,這使得景泰帝也無法拒絕。
於謙的建議是當時唯一可行的方案,但其傾向性也是相當明顯的。自從「土木之變」英宗被俘後,於謙便一直主張「社稷為重,君為輕」,這是敦促景泰帝即位的重要理由,根據這一觀點,社稷高於一切,君王可以更改。正是在這一主張的支持下,於謙等人擁立景泰帝,保衛北京,徹底粉碎了也先、喜寧等人以英宗為要挾的圖謀。在國家危難之時,作出明確的選擇,力挽狂瀾,使大明王朝逃過了自開國以後最大的一場劫難,於謙居功甚偉,其臨危不亂的抉擇也是無可挑剔的。這也是導致也先放歸英宗的最主要的因素。
但是,英宗有望回鑾之時也正是於謙等人更為尷尬之日。社稷安然無恙,而君王卻只能有一位,於謙毅然選擇了景泰帝,也就將自己的命運與景泰帝聯系在一起了。其他文武大臣猶豫不決,首鼠兩端,在這兩難的選擇中徘徊。以剛烈著稱的於謙自然不會作此婦孺情態,後來的事實證明,這種鮮明的態度雖然無可厚非,但他本人必須承擔由此招來的風險。英宗就對於謙「社稷為重,君為輕」之言一直耿耿於懷。
景泰帝不願意其兄回歸的態度是非常明確的,就在廷議完畢之後,還使太監興安出面聲色俱厲地斥責群臣:「公等欲報使塞上,誰能擔當此任,難道他想以此成為文天祥與富弼嗎?」在場的老臣王直忍無可忍地回答道:「臣等既食國家俸祿,難道能夠臨難退縮?」興安這才無話可說。禮科都給事中李實慨然請行,景泰帝下詔升李實為禮部侍郎,與羅綺、馬顯等人一同前往。但李實拿到景泰帝致也先敕書後,發現其中並無迎取英宗之言。大驚失色,急請入宮求見。途中遇到興安,興安斥責道:「你只管奉敕前往,其餘事體休得干預!」李實無可奈何,索然而返。
李實等人到達瓦剌大營之後,也先即命前往參見英宗。君臣相見不免感泣不已,爾後,朱祁鎮迫不及待地詢問:「我在此已有一年,為何朝廷不迎我回?」又道:「你們回復當今皇帝並文武群臣,我回去之後,看守祖宗陵寢也可,做一百姓也可。」這表明朱祁鎮當時一心只想回到北京。李實見到也先後,也先也講道:「皇帝敕書中只講和議,並無奉歸太上皇之意。他留在這里,只是一個閑人,我還你們,也好圖一個千載美名。請回去奏知當今皇帝,務差太監及老臣來接。」可見,也先交還朱祁鎮的態度是相當明確的。李實自然有苦難言。
在群臣的推動下,景泰帝無奈,又派楊善領銜出使。而這次敕書之中依然沒有奉迎英宗之語。楊善見到也先後,也先不免困惑,幸而楊善機智巧辯,他解釋道:「吾君乃欲成就閣下之美名。若敕書明載。公等就是無奈迫於君命而為之,如何能顯現公等求和的誠心?」也先聞之大喜,同意放歸朱祁鎮。可見,英宗朱祁鎮的回歸並非景泰帝之意。明清史專家孟森曾精闢地分析道:「(《明史》)以此歸功於(楊)善之辭令,辭令特實力之外表耳!不有主戰之君相。戮力之諸將,敵豈口舌所能挫?此古今論交涉之標准也!」
英宗回歸可謂是歷經磨難,不幸之中的萬幸。本應該是「歷盡劫波兄弟在,相逢一笑泯恩仇」皆大歡喜之事,但由於景泰帝的度量狹小,猜忌過甚,使明廷迎接太上皇之事一波三折,這必然使落難的朱祁鎮「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」。英宗被瓦剌人放還,其身為太上皇,理應隆重相迎,而景泰帝傳旨以「一輿二馬」迎於居庸關,至北京安定門再易法駕。給事中劉福上言此禮太薄,景泰帝回答說:「昨得太上皇書信,要求迎駕禮從簡,朕豈能違背其意!」滿朝文武嚇得不敢出聲,恰巧此時千戶龔遂榮上書,再請厚待英宗,王直等人將書呈上,再次進言,景泰帝極不高興地加以拒絕。
英宗朱祁鎮好不容易回到北京之後,日子並不好過,景泰帝十分擔心他爭奪皇位,迎回之後,使居南宮,開始了實際上的軟禁。景泰帝不許朝臣拜見英宗,也不許英宗與大臣私自往來。在「土木之變」之前,朱祁鎮畢竟已做了14年的皇帝,在瓦剌軍中只有一年左右的光景,「虎走威猶在」,他對群臣的影響是難以忽視的,景泰帝不得不防。景泰帝的另一樁心事便是英宗長子朱見深猶為皇太子,因而他一心想易儲,讓自己的兒子朱見濟為太子。貼身太監知道景泰帝之心,便向諸大臣進行試探。恰巧,有一位廣西土官因犯殺人罪,害怕朝廷處置,便上書譴責朱祁鎮誤國,請易東宮以安天下。景泰帝聞之大喜,召集群臣進行商議。在場群臣默不作聲之時,太監興安倡言同意者簽名,群臣不敢公開反對,一一簽名,名正言順地立朱見濟為太子,原太子改封為沂王。
當時,於謙作為景泰帝仰賴的重臣之一,努力加強京師防禦力量,以確保北京的安全。他集中力量改革京營兵制。其中創立的「團營」,是對明朝軍事建設的重要貢獻。明朝京師守軍分為五軍、三千、神機等三大營,由於創置年代各異,自成體系,互不相屬。於謙在三大營中選出10萬精兵,分5營團操,後擴為10營。組織嚴密,層層節制,10營設一總兵官,直屬兵部統轄。於謙的改革大大增強了明軍的戰鬥力。
經過一番努力之後,景泰帝似乎穩坐大明天下了,由「土木之變」引發的困厄似乎也煙消雲散了,可是天有不測風雲,另一場災難悄然而至。景泰帝四年(1453年),新立太子朱見濟忽然病死,皇儲之事再次讓景泰帝大傷腦筋。因為他只有這一個兒子,有些不知趣的官員即上疏請求復立英宗之子朱見深,不由得使景泰帝惱羞成怒,下旨嚴刑拷訊。另一方面更加強了對南宮朱祁鎮的監視與控制。時至景泰八年(1457年),朱祁鈺一病不起,東宮太子還未確定,這引起了群臣的焦慮,景泰帝堅持不肯放棄帝位。於謙率文武大臣日日上疏請求盡早決定東官儲位,可景泰帝遲遲不予答復,只答應正月十七日上朝時定議。而就在十七日早朝之前,發生了明史上有名的「奪門之變」,深居南宮的朱祁鎮在石亨、徐有貞等人密謀下重登皇位,故又稱「南宮復辟」。
事前,石亨曾至景泰帝病榻前探視,看到景泰帝並無康復希望,又風聞王直等重臣有復立朱見深之意,便與張杌、楊善及太監曹吉祥等人密議,認為復立東宮不如使太上皇(朱祁鎮)復位,可邀功賞。他們將此議謀於太常卿許彬,許彬深表贊同,並推薦「善奇策」的徐有貞。徐有貞得知此事後,要求石亨等人必先取得朱祁鎮本人的同意,至正月十六日,石亨等人又找到徐有貞,告知已得到太上皇的首肯,徐有貞在觀看天象之後,決定當夜動手。
景泰帝早已決定十七日上朝,於謙、王直等朝臣也聯合寫好奏疏,請復立朱見深為太子。就在此時,石亨、徐有貞等人搶先一步,採取了行動。他們率家兵混在守御軍士之中,趁暮色進入大內,到南宮門外,門錮不開,便指揮兵丁懸巨木毀牆而入,用輦將朱祁鎮抬至東華門,守門者拒而不納,朱祁鎮宣言道:「我太上皇也。」守門者畏懼,開門放行。徐有貞等人進入奉天殿之後,鳴鼓開門。當時,等待早朝的百官正在班房等候,忽聞殿上大亂,震愕不已,徐有貞大聲宣布:「太上皇復位矣!」令百官朝賀。朱祁鎮也宣諭群臣各就其位如故。徐有貞被命入內閣,參與機務。
「奪門之變」後,於謙成為首當其沖的受害者。其實於謙並沒有公開反對英宗復位,但是英宗復出自然要小試牛刀,殺一儆百,以重現往日的威嚴,策劃「奪門之變」的幾個人既為了證明自己行動的正當,也為了震懾文武百官的不滿情緒,於是,於謙就成為不可避免的犧牲者。這次「奪門之變」的主要策劃者徐有貞。就是在「土木之變」爆發後倡言遷都的翰林侍講徐理,這一建議遭到以於謙為首的文武大臣的一致痛斥,並當場被太監金英等趕出朝堂。這莫大的羞辱使得他萬分難堪,惱羞成怒,對於謙等人懷有切齒的仇恨。景泰帝對徐理也十分鄙薄,這自然就影響了徐理本人的升遷。一次,徐理極想得到祭酒的官位,景泰帝審閱卷宗時說道:「此人就是那位主議南遷的徐理嗎!朕看此人為人奸詐,包藏禍心,以其為祭酒,將敗壞諸生的心術。」予以斷然拒絕。而當時景泰帝特重於謙,尤其在官員的任免選拔上更是言聽計從,徐理以為是於謙從中作梗,對於謙的怨恨與日俱增。爾後,徐理巴結大臣陳循,陳循勸其更名以瞞過景泰帝,徐理便改名為徐有貞,果然瞞過了景泰帝,方得到擢用。「奪門之變」後大權在握的徐有貞為雪恥報仇,自然首先拿於謙開刀。
「奪門之變」的另一個主要人物——石亨,本是於謙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,於謙對其有知遇之恩,按理說,他對於謙應知恩圖報,但因於謙性格過於剛直無私,與石亨的關系也相當緊張。如在北京保衛戰勝利後,石亨被封武清侯,總制京師兵馬;而於謙居功第一,只是官加少保,由二品進至一品。石亨不免心中有愧,便有意推薦於謙之子於冕為官,於謙堅決拒絕。他說:「國家正值多事之秋,臣子不能顧及私恩。石亨雖位至大將,但沒有為國家舉薦人才,而單獨推薦臣之子,必遭非議。臣對於軍功力避僥幸,絕不敢對親子濫行功賞。」「縱然臣想為子求官,也應親自向聖上求情,何必假石亨之手。」於謙的這些話義正辭嚴,擲地有聲,但石亨聽後卻極為惱怒,因為於謙不僅不領情,卻反過來在景泰帝面前揭他的老底與不良用心。石亨本人雖為武將,但稟性貪鄙,於謙並非不知,只是國家用人之日,不好求全責備,且於謙素來功過分明,不樹私恩。後石亨侄子石彪貪暴不法,於謙上奏彈劾,石彪被斥謫守大同,石亨更加惱怒不已,早欲伺機報復。
於謙憂國忘家,特別是在瓦剌大軍南侵之時。常常以朝房為寓舍,不回家休息。他曾與太監